我下意識拉著他向身側一讓,閃過這一擊。
我頭皮都炸了起來,肌肉記憶般按下手機中的 App。
花巖反應過來后拉著我沒命地跑了起來,剛從店里出來又跑了回去,可那人莫名地盯上了我倆,拿著尖刀隨意揮舞,嚇得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剛剛外面太暗,他又戴著帽子,現在轉頭我才發現他原來戴著面罩。
正當避無可避,我環顧四周準備找趁手的東西時,突然賀扶光撲了上來,一個手臂勒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想要制住他手中的武器。
但是賀扶光到底是有些醉了,力氣不敵那人,在胳膊被狠狠劃了一刀后,他吃痛松了手。
花巖下意識擋在我身前,下一秒卻被我推開,我從下往上掄起滅火器狠狠砸在那人的下巴上,幾乎將他擊飛。
危急之中,我竟然想起了一切。
13
那人倒地后,我一腳踢開刀子,確認人已經暈了后,我松了一口氣。
賀扶光的手臂還流著血,他聽著門外已經響起的警鈴,又看向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喃喃出聲:「我趕上了,這次我趕上了的,小云……」
他的聲音驀地頓住了,因為當他抬起頭,看到的是我正捧著花巖的臉,吻得投入。
我想起他笨拙的追求,一邊牢牢記得我小時候的愛好,一邊接受我的變化,知道我只言片語的過去就心疼得一邊流眼淚一邊說自己不該「臨陣脫逃」。
想起安安去世時他一直陪著我,安安最通人性,直讓他拉我的手。待我處理好一切平復下心情后,他問我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即使我失去了記憶,全身心地依賴他,他也沒有趁人之危,而是等我恢復記憶之后再做出選擇。
遇到這種事,他毫不猶豫地擋在我前面。
心動這種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又或者是人一直和,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天時地利。
或許也有吊橋效應的緣故,現在我只想親他。
「先一邊待著去,我忙完了再叫你。」
我放開了他,見他一臉的狀況外,我沒忍住,拍拍他的臉:「嚇壞了?」
花巖顫著手摸向自己的唇,接著面色爆紅。
好吧,看上去應該不是嚇傻了。
我迎上到來的警官,指著地上的人道:「前些日子的入室搶劫案,我大概目擊到了,一共有三個搶匪,這是其中一個。」
我被要求回去配合調查,路過賀扶光,我看了眼他仍流著血的手臂,皺了皺眉:「哥,你受傷了?還好不是很深,盡快讓嫂子帶你去醫院吧。」
他握緊雙拳,只是固執地說:「我不是你哥,你不是我妹妹,也從來就沒有嫂子。」
「你以前明明喜歡我的,怎麼失憶后就全變了?」
似乎因為腦子還不清醒,他尚且沒意識到我已經恢復了記憶。
我突然釋然地笑了:「因為天時地利,但是人不和啊。」
14
三個人有預謀地入室搶劫,車牌是假的,車是二手的,監控是被破壞的。
然而偏偏那天,其中一個人認為萬無一失,摘了頭套,被我看了個正著。
若是三人都沒戴頭套,我或許反應不過來也不會注意,若是三人都戴了頭套,我也給不出什麼信息,偏偏有一人露了臉,他們便干脆直接撞了上來。
幸好我反應快,命也大,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我失了憶,在發現我沒死后便想著一不做二不休。
這下一網打盡了。
配合完調查,我從警察局出來,被賀扶光堵了個正著。
他終于完全清醒了,大概是終于意識到我已經恢復了記憶,他聲音顫抖:「小云,你都想起來了,是嗎?那你是不是也想起來……」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我接話道:「想起來,我喜歡你這件事?」
他眼睛亮了亮,想來握我的手,卻被我拂開。
賀扶光以為我還惦記著他找了女朋友的事,趕緊向我解釋那女生只是他找來幫忙演戲的,他們二人并沒有什麼關系。
「賀扶光,你知道那天晚上我離開時,我想的是什麼嗎?」
他面露疑惑,似乎在說,難道不是在想他女朋友的事嗎。
我笑著搖頭:「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你找來演戲的呢?當時我想的是,賀扶光,寧愿錯過也不肯主動啊。」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我繼續道:「我努力過了,所以該遺憾的不是我。」
我上前一步,替他整理起衣領,動作自然,就像是真正的兄妹一樣,看不出任何旖旎。
「賀扶光,愛又不讓我愛,忘又不讓我忘,遂了你的意,我退回妹妹的位置,你還不滿意,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啊?」
他身形搖擺起來,張口剛說了個「我」字便被我打斷。
「沒關系,不重要了。」我退開兩步,看向他身后的花巖,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笑,只留給他我作為過來人的經驗,「哥,看開點,暗戀這回事,忍忍就過去了。」
就像曾經的我一樣。
我越過他,向花巖走去。
15
我想過賀扶光不會這樣輕易放棄,我卻沒想到他會找上我媽。
不,我該想到的,畢竟我媽是這麼看中他。
「他愿意和你在一起,不好嗎?你可以永遠留在這個家,我是你親媽,也不會有婆婆刁難你,多完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