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倒是陌生得很,好像十幾年來只聽過這麼一次一樣。
10
大概是生了我的氣,后面的幾天他沒再找我。
幸好花巖一直在,現在,我倆一人一邊耳機,正聽著我聯系上的同學講我高中的故事。
對面的女生想到哪說到哪,說得最多的就是我和賀扶光的兄妹情。
「你和你哥關系可好了,好幾個學姐都想討好你、當你嫂子,然后賀扶光就經常給你帶奶茶和零食,讓你不要這麼容易就被賄賂,你就把那些分給我們。」
「有一次他和同學打架,你聽到后直接沖到他班里掄椅子,以后誰都不敢動他了。」
「他高三那年,你新年那天特地半夜去寺廟撞鐘祈福,我們都覺得你可牛逼了。」
「不過后來你們好像吵架了,哦,當然,也可能是他高考太忙,總覺得你們不太黏在一起了。」
等掛了電話,我才發現,不知不覺,我和花巖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我摘下耳機,沉思片刻,道:「花巖,我那時可能有點喜歡他。」
因為隨著她的描述,我真的想起一些片段。
賀扶光對我的好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在我媽的重心逐漸向新的家傾斜,我繼父一句「扶光已經高三,養寵物可能會分掉他的心思」,她就打算將安安遺棄時,是賀扶光說他喜歡安安,想要留下它,最后安安只是被送回鄉下老家養著。
他擔心我因為單親家庭被同學欺負,經常請我的同學吃零食。
我被他的同學言語調戲過一次,過兩天就聽到了他和那人打起來的消息。
新年我借口去同學家,其實悄悄去撞鐘祈福,沒想到被他發現了,賀扶光一句話沒多說,當即跑來接我回家,告訴我以后這麼晚不要一個人待在外面。
然后,我想起我問他:「賀扶光,我們不做兄妹了,好不好?」
從那以后,那樣溫馨的畫面再沒有過,別人猜測是不是我倆吵了架,但實際上只是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的那些好,只給親人。
爸媽離婚后,我不愿意見我爸,我媽將更多的重心放在新的家庭上從而漸漸忽略了我,這時候我沒有血緣關系的、長得還賊帥的哥哥,對我又溫和又寬容,還救過安安。
我似乎很難不心動。
「那現在呢?」花巖也摘下耳機,「現在也喜歡嗎?」
想了想,我搖搖頭:「心動這種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更何況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和他,大概沒什麼關系。
畢竟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嘛。
然而話音剛落,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賀扶光。
倒像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來捉奸了似的。
11
接起電話,對面聲音嘈雜,一個男聲道:「小云啊。」
剛說三個字,賀扶光的聲音傳來:「孫堅!誰讓你打給她的?!不許打給小云,也不許……叫她過來。」
一陣雞飛狗跳后,那個叫孫堅的人終于又搶回了手機,繼續道:「你也聽到了,你哥醉得不輕,不肯睡也不肯走,他平時最聽你的話了,你能不能來把他帶回去?」
等我到的時候,賀扶光還在發酒瘋,看到我竟然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我將他安置在一旁的沙發上,讓他喝點水清醒清醒,又去感謝孫堅他們:「哥哥好,謝謝你們照顧我哥。」
孫堅臉上帶著驚奇:「喲,今天妹妹這麼有禮貌啊,都喊上哥了。」
我樂了:「那我平時叫什麼?」
他隨意道:「叫賀扶光啊,對了,都叫我們哥哥了,最重要的怎麼沒叫呢?」
說著,他擠眉弄眼地向我指了一下旁邊的女生。
她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
我立馬福至心靈,懂事地叫道:「嫂——」
剛吐出一個字,一只手從身后捂住了我的嘴,毛茸茸的腦袋就在我的肩膀上。
「不是嫂子,沒有嫂子,」賀扶光聲音輕了起來,近乎夢囈,「小云,我們不做兄妹了,好不好?」
花巖一手將我拉進懷里,一手撐著賀扶光的腦袋推離,低頭關心道:「酒味有沒有熏到你?」
我搖搖頭。
他看向其他人,露出一個笑容,爽朗道:「哥哥們好,嫂子好,我是小云的竹馬,正在追求她。」
我用盡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才忍住那一句震耳欲聾的「啊?」……
12
賀扶光大概確實是醉了,他聽了花巖的話后,憑著本能揮出一拳,自然打了個空。
孫堅他們趕緊將人架住,聽他一聲聲叫著「不準」,他不允許。
「他媽的你個妹控,給我消停點。」
說完,孫堅歉意地向我笑了笑:「看來你也制不住他啊,還打擾你和朋友約會,你倆玩去吧,不管他了,他自己有老婆。」
我點點頭,拉著花巖離開,一出門,我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追求者,嗯?」
他無辜地看向我:「實話實說罷了,你說過會給我一個機會的。」
我愣了愣:「我說過?我什麼時候說過?」
「安安把你托付給我的時候,」他道,「你說,你不想釣著我,如果等你完全放下,我還在等你,你就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試試。」
「我不是在逼你現在就給我一個回答,等你一切都想起來了,我們再談這件事。」
我正震驚呢,突然看見花巖身后一個隨意路過的人,袖口間閃過一抹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