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滿帶微笑地拉著江望過來打招呼。
她笑容真摯:「何女士,看到你精神不錯,跟朋友一起出來吃晚飯,我就安心多了。」
對于這樣一個知三做三,卻溫溫柔柔的小姑娘。
我可以當作她年紀小不懂事,不過多地怨恨她,但我也不可能諒解她。
于是,我沉著臉沒有回應她。
林雪訕訕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她拉著江望離開。
江望卻依舊死死地盯著我和趙晗,眼睛里迸出怒火。
好像當場捉到妻子紅杏出墻一樣。
我被自己一瞬間的想法給逗樂了。
江望有什麼立場和理由生氣呢?
我們已經登記離婚。
更何況,是他出軌在先,此刻正和小情人在約會。
10.
趙晗不可置信地問道:「那位是你愛人?」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前夫了。」
「住院的時候,我聽說過他,每天雷打不動地給植物人妻子送一束百合花。醫生護士,還有病友們,都夸他深情有擔當。」
「嗯,他曾經對我的感情是真心的,他也是有擔當的人。曾經,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好丈夫。」
「但人是會變的。」
「是啊。」
那些「好」,都只限于「曾經」。
我和江望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可一旦感情破裂,有第三個人擠進了我們之間。
那些回憶越是美好,就越是像鋒利的刀尖一樣。
刺得更深,傷得更重。
唯有盡快拋掉那些過去,才能治愈。
11.
我和趙晗離開餐廳的時候,江望和林雪還在用餐。
我獨自打車回到工作室,想和同事們一起加班分擔些工作,但被陳可趕回了家。
出院后,陳可把我當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呵護著。
到家時才八點。
我一開燈,就看見江望沉著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明明登記離婚的那天,他就搬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年多前,還有出院的那天,每天晚上我都是坐在客廳等江望回家。
此刻,他冷冷地看著我,像怨夫一樣。
「怎麼舍得這麼早就回來?不跟那個男人在外面過夜?」
我下意識地蹙眉,鄭重道:「江望,你已經沒資格過問我的事情了。」
「我們還沒正式離婚!」
「你說得對,一個月冷靜期沒過。但是,請你捫心自問,是誰先背叛了我們的婚姻?」
更何況,我只是工作結束后和朋友一起吃頓飯,一點逾矩的行為都沒有。
他怔了怔,然后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
「所以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何月,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你何必作踐自己呢?」
聞言,我禁不住冷笑:「你不配。」
12.
江望摔門而出。
不歡而散。
我沒把他放在心上,照常洗漱睡覺。
過了幾天,到了和趙晗約定選片的日子。
等了他一個多鐘頭,他還沒過來。
信息不回,電話也不接。
明明昨天我還親自和他確認過選片的事情。
我的右眼皮跳個不停。
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就在我著急擔憂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
對面說,趙晗正在搶救。
因為他的手機通訊錄里,沒有標記為家人的號碼,而我是最近一個和他通過電話的人,所以嘗試著打給了我。
陳可開車陪我一起前往醫院。
我們到的時候,趙晗已經被送到普通病房。
醫生說,問題不大,救回來了。
我剛想問一嘴趙晗的病情,醫生就急匆匆地去忙了。
第二天再來醫院探望趙晗的時候,他已經能和病友有說有笑。
他轉頭看向我,樂樂陶陶。
即便面容蒼白,也依舊陽光溫暖。
「何月,這次出院后,我想找個朋友陪我再去江邊公園散步。」
「如不嫌棄,我可以抽個空。」
13.
一個星期后,趙晗出院。
說是我陪他散步,實際更像是他陪我散心。
他向我說起了他的往事。
說著說著,我也說起了我自己的事情。
我和江望是大學同學。
大學時期的戀愛,純粹又美好。
那個時候,江望總是揚著眉眼,笑得恣意又溫柔,陽光帥氣,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
學校里不乏追求江望的女生,甚至方方面面碾壓我,但江望全都果斷地拒絕了。
他說,遇見我之后,其他女生再好,也跟他沒關系。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幸福很快樂。
大學畢業后,我們一起創業。
雖然辛苦,但我們一路相互扶持,堅信未來會出人頭地。
可是,等到真正出人頭地之后,一切就變了。
他會刻意打扮自己,總是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我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
說到后面,我感覺自己好像哭了。
伸手一摸,入手一片濕潤冰涼。
真的哭了。
我對趙晗說:「其實我這個人挺堅強的,不會輕易哭。離婚的事情,我看得很開。」
趙晗依舊溫柔地點頭:「我看得出來你很堅強。但這畢竟是一段婚姻,十年的感情,說放下就立刻放下的,那只存在于小說里。」
「何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沒有錯。」
「不論你是想挽回婚姻,還是重新全身心專注于事業,都沒人可以指摘你。
」
「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14.
我搖了搖頭。
「我不會回頭的。」
「我睡了一年醒過來后,他把他出軌的責任全都推到了我和那個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