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許肆是我養的一條狗。
而我爸剛接回來的真千金,不巧看上了他。
真千金把支票摔在我臉上,讓我有多遠滾多遠,拎清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我笑了。
她爸聽到后氣得踢她一腳:
「憨蛋!快給你姐道歉,許肆是你能招惹的嗎?」
1.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幾天前,我爸的親生女兒終于找到了。
據說那姑娘剛出生就被人抱走,讓他苦苦找了二十多年。
老姜抱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在旁邊看著也是淚流滿面。
不好意思,主要是圍觀的人太多,不哭不行。
姜家那幾個老滑頭無一不在觀望。他們摸不準我爸的態度,也不敢貿然上前,心里估計是想著先看看笑話也不錯。
我瞥了眼,沒怎麼在意。
老姜為了補償女兒這些年受過的苦,大手一揮,說要向所有人宣布她的身份。
父女倆寒暄完,他才想起來站在一旁的我。
老姜少有地露出尷尬的表情。
他把姜聽拉過來,把我倆的手放在一起:「以后,念念就是你的姐姐,你要多多和她學習。」
大小姐迅速抽回手,抱著老姜的胳膊開始撒嬌:「我才不要,有爸爸教我就好了。」
「你這孩子。」
話雖如此,老姜臉上并沒有責怪的表情。
轉過身順手拍拍我的肩膀:「念念,別多想,以后,你和聽聽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我乖巧點頭。
沒問他。
到底是好孩子,還是一個能幫他穩住許肆的工具。
畢竟,圈子里私下都在議論,說許肆是我養的一條狗。
老姜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沒把我趕出去。
可他沒想到,他剛接回家的女兒會對許肆一見鐘情。
2.
大小姐剛到家,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等我趕回家時,家里已經亂作一團。
走到門外就聽見傭人慌亂的腳步聲,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在客廳停住腳步,一眼瞧見地上的草稿紙。
正是我的設計稿。
劉叔匆忙地從二樓下來迎接,一邊接過我手里的東西一邊解釋情況:
「大小姐,二小姐她看上您那間臥室。
「很抱歉我們沒能攔住她。」
看著他為難的表情,剩下的話不說我也大致能猜到。
估計是保姆勸了幾句,沒勸住,反倒把我這個好妹妹惹毛了。
我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說完將手里的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抬步往二樓走去。
房間外站了好幾個保姆,懷里抱著的都是我房間里的東西。
摔在地上的更多。
不等我靠近門口,又是一個瓶子砸過來。
「說了多少次了,她不是我姐姐!她是冒牌貨,我才是真的!懂嗎?」
房間的窗簾被扯落,大片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
逆著光,我只能看見姜聽大致的輪廓。
她面前的保姆捂著臉,小心地解釋道:「對不起小姐,但您真的不能再扔了,這些都是姜念小姐的東西。」
眼看那人又要發作,我連忙出聲:
「姜聽。」
「二樓那麼多空房間,我這間也算不上是最好的,怎麼非要這間?」我問她。
順帶揮揮手讓傭人都出去。
姜聽瞪了我一眼:「我家的房子,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我點點頭:
「可這是我的房間,動別人東西前應該先打一聲招呼。就算沒上過禮儀課,九年義務教育也該教過了吧。」
大小姐聞言氣得跺了跺腳,隨手從包里掏出支票,然后摔在我臉上。
「這些錢夠賠了嗎?你不過就是一個被領養來的外人,占著我的身份活了這麼多年,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原來敵意出在這兒。
姜聽覺得我搶了她的身份,享受著本該是她的一切。
倒也能理解。
我沒反駁,只是喊了劉叔進來:
「二小姐剛剛回來,禮儀課需要盡快安排,免得就這樣出了門,只會給姜氏丟臉。
「讓人笑話。」
她仿佛聽見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你憑什麼管我!我要告訴我爸!」
我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壓低,笑著湊近她:「有時間針對我,不如想想該先學些什麼。還有,這張支票姐姐就收下啦,下次再隨便進我房間,破壞我的東西,就不能保證只是禮儀課那麼簡單了。
「你要是想問你爸,隨時都可以。現在,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3.
房間的事情不了了之。
對于我給姜聽安排的禮儀課,老姜也沒有說什麼。姜聽雖然不爽,但到底還是知道些分寸。
何況,她最近忙著準備別的事。
宴會上觥籌交錯。
凡是叫得上名號的,都收到了請柬,足以看出爸爸對姜聽的在意。
所以宴會剛開始不久,他和姜聽身邊就圍滿了人。
老姜滿臉紅光,顯然是真的高興。
反倒是姜聽有些局促,面對旁人的敬酒有些慌亂。
大概是察覺到我在看她,她沖我抬著下巴,緊緊地挽住老姜的胳膊。
我爸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我,眸光微閃,朝我招手:
「念念,快過來。」
人聲突然嘈雜。
順著視線看去,正是姍姍來遲的許肆。
他那張臉實在是具有欺騙性。
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腕上戴著佛珠,神情溫和地回應每個問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