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簪往他眼前一晃:「想辦法搞兩把鋤頭進來。」
小公公的眼睛跟著金簪挪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臉上:「私相授受可是死罪。」
嘖,榆木腦袋。
我摸著金簪,笑道:
「說啥呢,分明是公公您瞧這冷宮荒草雜生,自己買了鋤頭來除草,與私相授受有何關系?」
唰的一下。
金簪不見了。
我看著緊緊合上的門,笑了。
「記得再帶點菜種子啊!」
6
小公公辦事靠譜,就是貴。
短短幾天時間,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就被撈的一干二凈了。
最后一次銀貨兩訖后,我拉住了小公公的胳膊肘:
「公公,能賒賬嗎?」
小公公猶豫了一下,大概是看在熟客的份上,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對了,還不知道小公公你叫什麼呢,這麼老麻煩你也挺不好意思的。」
問清楚名字是打好關系的第一步。
這樣以后才好繼續麻 bai 煩 piao 他。
小公公難得害羞了一回,低著頭扯回袖子,低聲說了句不麻煩。
看著小公公仗義的背影,我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世上還是好人多吶。」
「是啊。」阿花在邊上幽幽地說道,「您要是把那些金子給奴婢,奴婢也能做好人。」
「……」
7
第二天,我早早地把阿花和大姨叫起來。
「姐妹們,今天小公公一回來咱就能開工啦!」
阿花打了個呵欠表示并不在意。
倒是大姨很給面子,滿臉的期待:「那哀家是不是要吃上肉了。」
嗯,四舍五入,怎麼不算呢。
大姨很高興。
我們在院子里等啊等,等啊等,從日出等到黃昏。
外頭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還不止一個?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門外傳來了一道尖細的嗓音:
「皇上駕到——」
8
「臥槽皇上怎麼會來?」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滿屋子的鋤頭鐵鍬小果樹苗。
但這些都沒有大姨來的讓我害怕。
大姨神志又開始不清楚了,只見她驚呼一聲:
「哀家的狗兒子來了?!」
凎。
幸好皇帝還在門外,要不然我們家就要徹底絕后了。
我拉著大姨就往屋里走:「姐,聽話,您在里頭別走動,我去把人應付走哈。」
大姨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聽話的在屋里坐下了。
我轉頭出去,剛關上房門,宮門便開了。
皇帝冷著臉邁步進來,身邊跟著的正是冷宮守門的那個小公公。
小公公一改往日桀驁不馴的模樣,諂媚地引著皇帝進來:「陛下,那些東西都是這位娘娘給的。」
皇帝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掃過:「你做的很好,東西你留著,朕再賞你一百兩。」
小公公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是,多謝陛下!」
「……」
好小子。
好小子。
是我看錯人了,這他媽,賺兩頭錢啊。
要不是場合不對,我高低得上去教他做人。
可惜場合不對。
皇帝走到我跟前,瞇起眼,似是在回憶:
「你是……」
我垂下頭,多少有點心虛:「回皇上,民女是陛下萍水相逢未曾謀面的廢后。」
皇帝了然的點點頭,道:「不重要,那些首飾哪兒來的?」
我大姨給的。
「回皇上,那是民女的嫁妝。」
皇帝笑了,冷笑:「倒是朕小瞧相府了,給女兒的嫁妝都是宮中御制的首飾。」
「……」
那這個事兒我很難跟你解釋。
下一秒,身后傳來了我大姨的聲音:
「是哀家給的,怎麼了?」
很好,本來死我一個。
現在整個冷宮都得陪葬,螞蟻窩都得被搗爛。
我艱難地擠出一個笑來:「皇上,這位姐姐她……」
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了:
「母后可算是舍得出來了?」
9
還真是太后啊。
大姨昂首挺胸地站到我前面:
「哀家覺著冷宮風水好,來住兩天,怎麼,皇帝不許?」
大姨不愧是大姨,這麼瞎的話都能說出來。
皇帝臉上除了無奈就是無奈,他嘆了口氣:
「母后是不是又偷吃肉了,太醫說了您不能再沾葷腥了。」
太后臉一皺,忽然哀怨的看我一眼:「還沒吃上呢。」
對不起我的錯。
不過主要是還是因為小公公告密,不然按照我的計劃,兩年內必定能吃上肉。
皇帝目光凌厲地掃我一眼,扭頭語氣溫順道:「來人,送太后回宮。」
大姨嗖的一下躲到我背后:「哀家不走。」
這速度,一點不像有毛病的樣子。
您倒是跑得快,我和皇帝面對面了。
真晦氣啊。
皇帝也不惱:「母后不回也成,不過這私相授受,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也不知道朕的這位廢后,承不承受得住。」
大姨從我身后探出頭:「相府不是早誅完了嘛?」
嗯?
人話?
「姐,姐。」我轉頭雙手摁住她的肩,「我,我還活著呢,您看看我成不?」
「哦,哀家忘了。」
10
好說歹說,大姨答應回去了。
「恭送太后,恭送皇上!」
我長舒一口氣,很不得趕緊送走這座瘟神。
眼看著他們都要走出冷宮大門了,皇帝忽然誒了一聲:「這些個東西,你想做什麼?」
「……」
我飛快的思索了一番,表演了一個一秒落淚:
「陛下,民女這是,想家了……」
「陛下有所不知,民女自小在鄉野長大,年前才被相府接回來。」
「如今,想來是沒有機會回去了,民女一想起那生我養我的土地,就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這才求了小公公給民女帶……兩把鋤頭,讓民女可以,睹物思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