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書墨,以后由她伺候你讀書。」
得,監視我的,不過好歹已經成功了第一步,以后隨便尋個由頭把她支走就行。
10
父親效率很高,第二天我剛起床,請來的先生已經在書房候著了。
先生很年輕,個子挺拔,穿著一襲青布長衫,笑起來時左臉頰還有個淺淺的梨渦,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書墨一下就漲紅了臉。
「晚生顧修和,家父身體抱恙,這幾日便由晚生代父授課。」
我老老實實點頭。
「見過顧先生。」
接下來的幾天,在書墨的緊迫盯人之下,我格外乖覺,每天讀書習字,態度端正得挑不出半點錯。
父親也很滿意。
「不錯,讀了幾天書,行事文雅了許多。」
書墨見我老實,也對我放松了警惕,終于,今天我尋個由頭,把她成功支走了。
我趴在窗口上,看著書墨的背影拐出竹林,向后揮了揮手。
「行了,別裝了,快找東西。」
書墨一走,顧修和立馬板起臉,態度冷若冰霜。
「找什麼,不都說了嗎,那尊馬踏飛燕是關鍵。」
說完走過去,伸手把那尊銅馬一掰,銅馬咔咔轉動,露出底下一團灰塵。
顧修和:「……」
「嘿嘿嘿,看把你能得,太子手下的人也沒多厲害嗎,關鍵信息都能搞錯。」
沒錯,顧修和是太子派來的,按著之前的約定,我找到東西交給顧修和,他自然會把東西帶出去給太子。
不過苦力不用白不用,他人都在這了,沒道理我自己一個人干活。
顧修和依舊在埋頭研究那尊銅馬,我已經開始四處忙碌地翻找其他東西。
按著太子說的,書房里有間密室,密室里藏著足以把沈府滿門抄斬好幾遍的東西。
滿門抄斬啊,一個丫鬟小廝也不放過。
我干勁十足,擼起袖子,上躥下跳。
終于,我轉動了墻角的一個花瓶,右邊墻壁發出一陣「咔咔咔」的聲響,書柜轉動,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通道。
我和顧修和對視一眼。
「找到了!」
我們兩個走到通道旁邊,正想進去看看,身后突然傳來一道驚恐的喊聲。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
沈寶珠扶著門框看著我們倆,一臉憤怒。
「好啊,奸夫淫婦!」
11
顧修和站在通道旁,滿臉緊張。
「怎麼辦?」
不是吧,你給太子辦事的,心理素質這麼差?
沈寶珠已經走了進來,傲嬌地抬著下巴。
「哼,沈知意,居然和自己的先生不清不楚,我看你怎麼跟太子解釋!」
我走過去把書房門窗一關,隨手捧起一個花瓶,朝顧修和使眼色。
「噶了她。」
顧修和:「啊?」
「我說殺了她,把她尸體丟進密室里。」
顧修和大驚:「什麼?不是說好只讓我來取東西,可沒叫我殺人啊!況且等那沈大人回來進密室,發現了怎麼辦?」
我不耐煩道:「反正要滿門抄斬了,還差這一天兩天嗎?先把她弄死,你拿上東西就走,明天讓太子來殺我們全家,多清爽的事。」
顧修和沉默了,沈寶珠有點明白過來,慌張地捏住自己裙擺。
「沈知意你什麼意思,為這麼點事要殺我滅口?你別亂來啊,我會叫的,我——」
還沒等沈寶珠喊出口,我舉著花瓶當頭給了她一下,她翻著白眼,軟軟地癱倒在地。
我一只手扯住她衣裳領口,把她朝密室里拖。
「幫個忙啊,愣著干啥?」
顧修和卻站在原地不動,臉色發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用的東西。
我只能一個人把沈寶珠拖進密室,外頭忽然傳來了書墨低低的笑聲。
「今兒怎麼是你來送茶點,老實交代,是不是借機來偷看顧先生的?」
顧修和更慌了,我無奈地丟下沈寶珠,走到旁邊猛的打開門,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美男計,幫我拖延一炷香時間。」
一邊大喊:「啊,這個字學不會,我沒臉見人了,誰都不要來煩我!」
12
沈寶珠看著瘦瘦的一個,卻死沉死沉的,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進密室。
我癱坐在地上喘氣,抬頭朝密室打量一圈。
密室不大,也就半間屋子大小,靠墻角堆著一排木箱子,另一面墻壁上擺了個博古架,架子上卻是空的。
屋子里光線昏昏,我起身到箱子旁一看,這才發現每口箱子都上了鎖。
我拔下沈寶珠的發簪,鼓搗半天,撬不開鎖,這下麻煩了。
門外顧修和的嗓音聽著已經逐漸失控。
「沈知意,學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倒不用如此著急。哎,這位姑娘你干什麼,你往哪擦——」
「沈知意,你快開門。」
煩死了,時間確實也有點久了,我無奈地丟下沈寶珠,小心地重新關上密室門。而后拿起毛筆,飽蘸濃墨,裝模作樣寫了幾個字,這才不耐煩地喊道:「進來吧。」
書墨比顧修和先進來,手里端著個托盤,擺著些茶點,一進來視線就立刻往密室口的方向掃。
看來她倒是個知情人。
「東西放下,你出去。」
我冷冷地看了書墨一眼,她卻勉強扯了扯嘴角,站在那不動。
「大姑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先休息休息,奴婢伺候你喝茶。
」
我立刻開始發瘋,把茶點搶過來塞嘴里,然后茶杯往地上一摔。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笑話我寫的字不如三歲孩童是不是?啊——你怎麼不敲鑼打鼓滿府出去喊啊,我寫的字還沒有一個奴婢好,你很得意對不對?來,你來寫,你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