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到了東宮,我跟著父親,跪在大殿里給太子行禮。
偷偷抬頭看一眼太子。
皮膚白皙如玉,長得很帥,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很好。
我朝太子一笑。
你好,獵物。
太子臉色猛然一紅,有些倉皇地避開我的視線。
「咳咳,平身。」
「沈大人,這便是去莊子里給你祈福的那位姑娘嗎?」
父親恭敬地點頭,違背良心夸了我一頓,太子頷首。
「嗯,不錯,沈姑娘很有孝心,你們沈家倒是滿門風骨,教得孩子也有禮數。」
父親頓時滿面紅光,太子賞了我一些珠寶,他身后站著一個氣度儒雅,留著八字胡的中年大叔,沖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宴席進行到一半,太子好像有點不勝酒力,被貼身太監扶到一旁的偏殿里休息。
我忙找個機會跟了上去,在門口小心翼翼地通稟。
「太子方才叫我來見他。」
門口的侍衛大吃一驚。
「你是沈家姑娘,太子何時說要見你的?」
4
我漲紅了臉,假裝羞澀。
「這位哥哥去通報一聲便是,我在門口等著。」
侍衛進了偏殿,過了一會兒,一臉意外地出來了。
「太子宣你進去。」
他在我臉上盯了很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了然表情。
我低著頭走進抱廈,太子正懶散地靠在榻上。
兩旁明黃色的紗帳翻飛,他一縷鬢發垂在胸前,臉頰坨紅,看人的眼神像帶著水汽。
「沈姑娘——」
太子一手撐著下頜,眼里帶著笑意。
「你膽子倒比我想得大。」
我也跟著笑。
「還有更大的呢,你想看看嗎?」
我說完走過去,在他膝旁蹲下。旁邊的宮女出言喝止,太子卻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正合我意啊!
等宮女離開,我伸手去摸太子的臉。
匕首從袖子里滑落到掌心,我直接反手一刺。
太子隨手拿過茶杯一擋,茶杯碎裂,溫熱的茶水濺到兩人身上,他臉色大變。
「你是刺客!」
我嘿嘿一笑。
「來啊,誅我九族!」
「少一族,你他媽就是軟蛋!」
5
我大意了,沒想到太子看著文弱,小白臉一個,居然會武功,力氣也比我大。
我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被他反剪雙手制住了,匕首也掉落在地。
太子冷笑。
「你這水平不怎麼樣啊。」
我齜牙咧嘴。
「對付你綽綽有余!」
說完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他本能地一仰頭,我咬上了他的鎖骨,硌得我牙疼。
太子痛呼一聲,房門立刻被大力推開,兩個侍衛提著刀沖了進來。
「護駕,護——呼——打擾了。」
此時,我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被太子雙手擒著,看起來像是他攔腰摟著我。我被迫挺起胸,正咬在他脖子上,他頭微微后仰,鬢發凌亂,衣裳領口半敞。
場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護衛面紅耳赤地跑了,還貼心地掩上門。
太子惱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狹長的眼睛瞇起,目光深邃。
「不知死活。」
「實話告訴你,我牙齒上抹了劇毒,哈哈——你今日必死無疑。」
我開始胡說八道,果然,太子臉色又是一變,立刻朗聲喊道:「來人,傳太醫。」
倒是很惜命。
太醫很快就來了,一通診治,把脈看舌頭翻眼皮的,最后又拿個小銀勺子刮我牙齒。
鼓搗一陣,我受不了了,翻個白眼道:「我招了,我招了,我騙人的,牙齒沒毒,就是我從小到大沒刷過牙。」
刷牙要用生鹽,或者牙香籌,我在莊子里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這種講究。
不過我每天漱口,牙齒天生比別人的白凈一些,也沒什麼異味。
太子一聽,頓時臉色鐵青,拿帕子死命地蹭脖子。
「把她帶走!」
6
不知道太子怎麼和我父親說的,他站在門外叮囑了我幾句,要聽話,不可沖撞貴人,很快就走了。
我冷笑一聲。
這人為了前程,臉都不要了,一個未嫁的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留在太子府上,聽他語氣倒還很高興。
太子把我帶到一間密室里,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
「說吧,誰派你來的。」
我抬頭看了一圈,這間密室的墻上,竟然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有幾個侍衛站在旁邊,一個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紙筆,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看樣子是要記錄我的口供。
「沈知意,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太子抬了抬下巴,其中一個侍衛取下掛在墻上的鞭子。沒想到,看著溫文爾雅的太子居然也是個變態。
威脅我,呵,當我被嚇大的嗎?
我脖子一梗。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殺了你,我們沈家就是二皇子最大的功臣。」
所有人:「……」
太子無語地看我一眼。
「二皇子在十歲時便夭折了。」
什麼,搞錯了?可惡啊,昨天戲樓里聽來的竟然是假消息。
不過不要緊,無所謂,造反這種事情捕風捉影就可以把人搞死。
我繼續態度囂張。
「啊,對對對,就是他,他死了托夢給我沈家的。」
太子一愣,輕笑起來,他施施然地站起身,走過來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他的眉眼細長,淡若遠山,此時卻帶著貓戲老鼠般的興致。
「你對沈家倒是忠心耿耿,在鄉下養了這麼多年,一回家就肯為他們赴死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