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連看都沒看一眼,抬腳就走。
狗男人,從來不懂憐香惜玉!
沒走幾步,他終于停了下來,定定看著前方,目光晦澀難明。
他在看我。
然后視線落在紀暮晨身上時,竟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戾氣。
這時,顧柔哭哭啼啼地從后面追上來拉他手臂。
她似乎也察覺到傅時狀態異常,順著傅時的視線,深深看了我一眼,擦干眼淚快步離開。
如果我沒理解錯,她眼中明顯帶有恨意。
男主女主是宿命吧,這不又拉拉扯扯地扯在了一起?
我還是不要摻和了吧!
又開始覺得有些莫名煩躁。
「走吧,我們去別家商場。」我對紀暮晨說完,率先轉身離開。
沒走出兩步,手臂已經被一個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拽住。
「顧言。」傅時叫住了我,語氣帶著絲絲乞求,「我們談談好不好?」
「不好!」
我只覺心口沉悶,想趕快離開這里。
我掙了掙沒掙脫,又氣急敗壞地用手掰著他的手指。
「我真的有話對你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她說不好!」紀暮晨突然開口。
他走到我身旁,毅然迎上傅時的目光。
我看見,傅時眼中的戾氣越發明顯。
「你們在一起了?」
冰冷至極的語調讓人如墜寒潭。
我心中一驚,傅時的人設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我怎麼能忘了?
「傅先生,大庭廣眾給彼此留一些體面行嗎?改天再談好不好,而且,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眼淚,臟!」
我看向他西服胸前那灘深色的痕跡,意有所指。
他愣了愣,緊跟著也發現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趁著他愣神,忙掙脫開他的手,快步離開。
「顧言,你說過再談的,別想著騙我!」
身后是傅時急躁的聲音。
準備拐進電梯時,我回頭看了傅時一眼。
他正把那件沾了淚水的西服扔進垃圾桶。
17
那日回去后,我立馬將別墅的門鎖換了,順手又將傅時從我微信及電話中拉黑。
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我接到了我哥顧以珩的電話。
他讓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出席我養父明天的壽宴。
他說今年的壽宴意義非凡,算是養父從T大榮退的謝師宴。
我養父是知名物理教授。
書中說,從小到大,顧言被嘲笑讀書笨的時候,都會附上一句:「你爸那麼厲害一個人物,怎會生出你這樣蠢笨的女兒!」
事實證明,還真的不是親生的。
顧以珩勉強算是顧家里能與之說上幾句話的人。
結婚時,急性腸胃炎住院,他是除了唐陌唯一去醫院探望過我的人。
沖著這一點,我應了下來。
18
宴會在養母的酒店舉行。
我特地選了一套酒紅色深V露背連衣裙,搭配高束的盤發,將背部曲線展露無遺。
妝容精致,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進場。
大家的目光立即落在我身上。
顧以珩走了過來,面色有些不霽。
「你知道爸媽不喜歡你高調的,怎麼還穿成這樣?」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喜慶點不好嗎?」
「你都一年沒見爸媽了,待會兒見著了,脾氣收著點,知道?」
「行吧哥,我也不是以前的顧言了,不會像孩子那樣哭鬧撒潑的,放心。」我帶著幾分玩笑說了真心話。
養父養母看見我時,臉拉得老長,弟弟顧辰連正眼也沒給我。
倒是顧柔客氣地和我打招呼,然后贊了我一句:「姐姐好美,不愧曾是T大的校花,現在學校的表白墻上還有不少學弟們的表白呢。
」
大概是她這句話刺中了我養父哪根脆弱的神經:
「花瓶始終只能是個花瓶,虛有其表。柔柔,你能拿到Dr.Wilson的博士生名額,我與你媽媽很高興。」
我蹙了蹙眉,看了一眼顧柔,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敢情女主的人設還是白蓮花?
我怎麼不知道?
我勾了勾嘴角:「花瓶也不是人人能當的,嚴格來說也算是一種本事。我這花瓶,今天不是來給你們撐門面了嗎?」
他們的臉色頓時像吃了陳年宿便般難看。
「失陪。」我微頷首,轉身扭著貓步離開。
什麼東西,還有人嫌自己女兒好看的?
白癡吧!
19
我氣呼呼地拿起一杯香檳仰頭喝了一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姐姐!」
「你怎麼在這?你也是我爸學生?」我驚喜地看向紀暮晨。
「原來你是顧教授女兒?我陪學長過來的,這次比賽完我就退役,然后到T大讀書。」
「為什麼?你才20歲!」
「就突然不想玩了,想快點長成能足以匹配姐姐的男人!」
紀暮晨今天同樣盛裝出席,一改往日的休閑風,穿了一套黑色修身西服。
略成熟的風格反而將他不羈的少年意氣襯托得淋漓盡致。
他目光灼灼,似乎在等著我回應。
我沒敢再看紀暮晨,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幸好,這時養父上臺致辭。
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臺上。
養父的發言簡直感人肺腑,訴說了自己多年來所得的榮譽與獎項。
背后的大屏幕隨著他的發言內容,自動播放他各種工作照!
突然,一張張我與唐陌還有一群男生在酒吧喝酒玩鬧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臺下驟然噤若寒蟬,幾秒后開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