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趕快離開這里:「弟弟,我們出去逛逛?」
「姐姐,我叫紀暮晨。」紀暮晨有些不滿地噘著嘴,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我,「他是誰?姐姐你怕他?」
4
我確實怕傅時。
在這本小說里,我的保命法則第一條,絕對是遠離傅時。
不僅僅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會死。
更是我們的磁場極度不對頭。
只要他出現在我身邊十米以內,我必定倒大霉。
得出這個結論,我是經過嚴密推演的,并不是胡亂猜測。
5
我穿過來的那天,剛好是我與傅時大婚當日。
婚禮在一座靜謐迷人的海島舉行,藍天白云,夢幻粉的沙灘,無邊的海平線,連空氣都是甜蜜的味道。
潔白的花架下,我意識蘇醒。
彼時,傅時正將一枚卡地亞婚戒戴到我無名指上。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在我臉上流連,眸光沉沉。
在我一臉懵圈,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長臂一伸,雙手捧著我的臉,在我唇上輕吻了一下。
底下隨即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啊啊啊我被帥哥強吻了!
然而下一秒,我真的驚呼出聲:「啊啊啊!」
不知哪來的一只失禁海鳥,膽大包天地在我頭上拉了一大坨翔。
溫熱濕潤綿軟的觸感,讓我呼吸一窒,慌亂中我瞥見傅時嫌棄的眼神。
我成了史上最悲催的新娘。
晚上的酒宴,我重新梳洗一番,噴了一斤的香水后才隆重登場。
傅時看見我時,好看的眉毛明顯皺了皺。
我想,他大概是被我熏著了。
但他沒嫌棄我,搖著他那雙逆天大長腿走過來,將我的手放到他臂彎里。
此時,盡管我已覺悟他是書中腹黑無情的男主,對我沒有絲毫感情,但面對一個神顏級的大帥哥,我依然控制不住心動起來。
就在我準備自我感動時,他在我耳邊低低說了句:「如果我是你,斷沒有臉再出現在這里。」
這是我的錯嗎?
明明是那只鳥的錯!
為什麼是我沒臉見人?
我凝眉看著面前這個人模狗樣的男人,胸腔燃起一股熊熊烈火。
思忖著,該不該把他燒了完事?
大概是我羞怒交加的樣子太打眼,越來越多探究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我們身上。
他勾了勾嘴角,若無其事地遞給我一杯紅酒:「若你還想維持顧家大小姐的體面,立刻將你那驕縱的小情緒收起來。」
哦,我差點兒忘了!
他現在是我這個爹不親娘不疼的冒牌貨的金主。
我怒視著他,忿忿接過酒杯,仰頭喝下。
深吸一口氣后,我換上一個絕美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甜甜說道:「老公,聽你的。」
話音剛落,肚子一陣絞痛,體內涌起一股廢氣,向著唯一的出口狂奔。
一長串聲響過后,我再次在傅時嫌棄的目光中,落荒而逃,飛奔向洗手間。
當晚我因為急性腸胃炎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后,獨自回國。
嗐!
傅時這個吝嗇鬼,一定是結婚沒花錢請人看皇歷!
這時,我還沒將一連串的倒霉事與傅時掛鉤。
直到……
我與傅時不過是形式婚姻,婚后他很少回家。
但每次他回家,只要他的車進車庫,我的游戲必定掉線。
若他哪天心血來潮,在家中逗留半天,我絕對輸得體無完膚,王者變青銅。
百試百靈,國服圣手也不能起死回生。
我與傅時八字不合!
勉強一起,輕則丟了王者,重則性命堪憂。
這是某個夜里,我躺在床上,盯著那條打了石膏的腿,靈光一現,總結出來的。
6
「姐姐,他是誰?」紀暮晨又問了一遍。
清澈的嗓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前夫!」我簡明扼要答道。
紀暮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顧不得他的小腦袋在想什麼,將他推到客廳的沙發坐下,雙手抓住他略瘦削的肩問:「想和姐姐上街嗎?」
問完又覺得有些不妥。
呃,這有點像不懷好意的邀請。
紀暮晨整個人埋在沙發里,仰著臉,像只人畜無害的小狗狗眨巴著眼,耳根子漸漸變得粉紅,抿了抿唇道:「都聽姐姐的。」
「乖,等著,姐姐拿件外套就來。」
我快步走上樓,在衣帽間里隨手抓起一件小外套和包包。
不料剛轉身我就撞上一堵肉墻,硬邦邦的。
我揉著鼻子后退兩步,對上一雙陰翳的眸子。
是傅時!
這家伙一臉不高興,該不會是來找我算昨夜的賬吧?
「東西落在這兒了?那你慢慢找。」
我先溜為敬。
衣帽間的過道并不寬敞,傅時堵在中間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我只得低著頭,側著身,小心翼翼從他身邊擠過去。
驀地,傅時伸手攔下我,雙手撐在衣柜門板上,將我桎梏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
他垂著眸,眸里的光明明滅滅,似乎想將我看穿。
氣氛一時曖昧了起來,室內安靜得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鼻息間全是他身上好聞的木調香氛。
「顧言,你倒是長進了!前腳剛和我離婚,后腳就往酒吧跑?」
他聲音不大,語氣和緩,頗有幾分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我知道,他生氣了。
「你怎麼知道的?」
啊呸,我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不就承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