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探花郎的妻子,卻被皇帝強取豪奪。
他用夫君的性命脅迫,逼我喝下墮胎藥。
「朕要你,干干凈凈的。」
「你只能誕下朕的孩子。」
我被困在龍椅上,絕望落淚,聽見皇帝在耳邊滿意地呢喃。
「這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我身邊。」
1
現在想來,一切都過于巧合了。
先是夫君上朝不歸,然后有人傳信,說他兇多吉少。
我著急無果,咬牙進宮求見。
當今天子趙檀,居于高位,伸手便扣住了我的脖頸。
他毫不避諱眼前女人的身份,是他臣子的發妻。
我全身血液凍住,顫抖著落入天子懷中。
「讓朕看看,你能為他,做到什麼份上。」
「他」,便是探花郎謝迢,我的夫君。
「不想他沒命,就別動。」
我果然停滯。
趙檀俯首在我耳邊,深深地嗅聞。
「來人。」
來的不是奴仆,是淑妃。
她是我的姑母,是我進宮的目的。
看見她后,我如蒙大赦,顧不上禮數,開口便是求救。
「姑姑……救我……」
她沒有回應,倒是身后的趙檀輕笑了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蔓延開來,我眼睜睜地瞧著她,端上來一碗褐色的藥。
「喝了。」趙檀命令道。
「朕要你干干凈凈的。」
什麼干凈?
我尚且滿頭霧水,卻被捏開下巴,生生硬灌了進去。
褐色沾濕了衣襟,順著領口流落進去。
趙檀的指尖點上去,我嗆得咳嗽不止,聽見他道:「淑妃辛苦了。」
我姑母捧著空碗,低眉順眼。
「是臣妾應該做的。」
趙檀一邊幫我順氣,一邊慢悠悠地道:「也是,這落胎藥,你也算熟得很了。」
我與淑妃皆是一震。
落胎藥,落胎藥?!
為何會是落胎藥?!
我劇烈地掙扎起來,掙出了趙檀的懷抱。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摔落在地面上。
方才,我在宮外跪了大半日,如今膝蓋酸痛得猶如針刺一般。
可再痛,也抵不上腹中絞痛。
天子高高在上的權力之手,無情地捏碎了我的孩子。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
木然地看著衣裙處暈開的紅色,我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他剛才那句話。
「朕要你,干干凈凈的。」
原來,是這麼個干凈法。
2
趙檀沒有要我。
他只是一遍遍地撫摸我的后背,叫我忍耐。
「朕不強求你。」
然后便用了些讓我難以啟齒的方法。
因為他不愿忍耐。
好霸道的天子。
我忍著屈辱和怨恨,如同一個聽話的物件被他擺弄。
事后,趙檀攏起玄色衣襟,告知我,謝迢馬上就要出宮了。
「卿且去迎接一番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
什麼誣陷,什麼被囚,都是幌子,都是騙我!
我怒目直視,趙檀反而笑開了。
「正是這樣,正是這樣,這般模樣才更像從前!」
他激動得失了力道,我唇角磨出一絲血跡,被趙檀舔去。
「莫要叫我再失望……」
隨后,便大步離去。
我委頓在地,呼吸間都是腥味。
宮人送來干凈的衣裙,請我換上,順便傳達圣旨。
「陛下吩咐過,夫人只需宮門外等候即可。」
「探花郎自會安好無損。」
……
月明星稀。
我在宮門外,看見謝迢大步跑來。
「阿影,你怎麼來了?」
他雖問話,神色卻是驚喜的。
我伸手替他理平凌亂的頭發。
「擔心你,就來接你了。」
謝迢,我的夫君,溫柔靦腆地笑著,握住我的手揣進袖里。
「娘子手都冷了,為夫會心疼的。」
我指尖猛地一顫,萬般酸澀涌上心頭。
謝迢眼尖,擔憂地問我:「怎麼臉色如此差,可是累壞了?」
他語氣急促,又同我解釋了遲歸的原因。
「陛下命我修一本古籍,事情緊迫,我不敢怠慢,來不及報信回家,叫娘子擔心了。」
謝迢小心翼翼地將我扶上馬車,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小包來。
他獻寶一樣打開,是一包酸梅果脯。
「這是晚間,陛下叫人送來的,我一嘗便覺得你愛吃,特意留給你。」
謝迢拈起一顆遞到我唇邊,哄孩童一般。
「啊——」
我僵著身子,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他不知道我愛酸是因為有了身孕。
而現在……
我張口銜住那顆梅子。
明明是酸甜的口味,我嘴里卻滿是苦澀。
謝迢擁著我,還在說回府后,要給我做辣炒豆腐賠罪,以慰我苦等他的辛勞。
傻子,真是傻子。
……
次日,我照往常送了謝迢上朝。
回到房間里,面對著垂下來的白綾,我想起趙檀的話。
「這次,莫要再叫我失望了。」
可是,他希望的又是什麼呢?
我從來都不明白,趙檀究竟想要什麼。
吊死的人,舌頭伸出,死狀可怖。
我淡淡地想,這般不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所希望的。
白綾纏繞住脖頸,我垂下眼眸。
只是剛踮起腳,就被人攔腰抱住。
那人輕巧地勾住歪斜的凳子,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我被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
「奴才冒犯了。」
眼前人一身黑衣,銀色面具覆面。
他垂著眸,嘴上說著冒犯,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陛下叫我跟著夫人,保護夫人,倘若夫人答應不再尋死,奴才便替夫人解開穴道。」
一滴清淚從我眼中滾落,碎在他的黑衣上。
我氣得眼尾泛紅,說不出話,只能瞪著他。
他怔了半晌,毛手毛腳地松開我。
「奴才十七,請夫人恕罪。」
言罷,手指掠過我胸前,解了穴道后便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