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我悟出來的。
姜恒只是說:「夫人若是無聊,我這里從義兄那拿來一些點心,你可帶去同你那些姐妹一起嘗嘗。」
我便喜滋滋地拎著點心去找姐妹們閑聊。
打聽打聽誰家有什麼人,家里人都是干什麼的。
不用兩日,周圍五個村里的女人們家里男人是干什麼的,我了如指掌。
姜恒偶爾問起,我就告訴他一個。
沒多久,他似乎就鎖定了嫌疑人。
把我扔在家中三天三夜,與他那義兄一起出差去了。
19
再次歸家。
姜恒便跟我說:「夫人,我們要回京了。」
我適時露出一點驚訝,「啊?為什麼要搬走啊?我在這兒住得挺好呢。」
姜恒并沒有解釋,只掐著我已經瘦下來的臉蛋,欣喜道:「李翠花,你就是我的福星!當初你對我姜恒不離不棄,如今我跟隨義兄完成大業,活該你享福!」
我一臉茫然,「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姜恒得意地端詳我片刻,才附在我耳邊說:「我義兄乃是譽王殿下,哦不對,馬上就是太子殿下了。」
「這是秘密,你莫要說出去。」
我看他那副想要炫耀又要強忍著的模樣,心里翻了個白眼,老娘早知道了!
不過,該裝不知道還是得繼續裝。
我問姜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才將一切真相告知于我。
原來,抄家是真的。
但姜家破產是假的。
這一切,全是他和譽王聯手演的一出戲。
為的就是讓其他王爺以為譽王已經失去背后最大的財源,無法爭奪儲君之位。
姜恒和譽王這對老狗,將計就計,現在已將所有敵人掃除。
只等歸京,譽王榮升太子寶座。
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我,一把抱住姜恒,哭得梨花帶雨。
邊哭邊抽噎著說:「嗚嗚嗚,我還以為咱們家真破產了,原來這些都是夫君做的局,我這個笨蛋,居然真的信了,跟你一起來這鬼地方吃苦受累,你要賠我!」
這種適當流露出來的「真性情」,極大地滿足了姜恒的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好好好,回頭百倍千倍的賠給夫人,便是這誥命,也賠夫人一個,這下夫人可還覺得委屈?」
姜恒居然還給我弄了個誥命?
這屬實是意外驚喜。
20
再次回到繁華的京城。
回到當初那座金玉鑄就的宅邸。
一切好似都跟從前一樣。
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
一歸京,皇上封譽王為太子的圣旨就宣了下來。
姜恒跟著太子出生入死經此一遭,已成太子跟前紅人。
水漲船高,不但恢復了首富地位,還額外拿下了河運這個油水充足的大活。
我李翠花的生活,較之從前,更加奢靡。
只是,我才在新修好的白玉床上睡了不到半個夏天。
外出修繕河道的姜恒就帶了幾名容顏絕色的女子回來。
對此,我內心毫無波動。
甚至有點想笑。
那無月黑夜下的大豬肘子,香得令人眩暈,竟成了我與姜恒唯一一段沒有摻雜第三個人的單純記憶。
余下的記憶里,不是二三四,就是五六七。
府中熱鬧依舊,新人來了又去。
只我這當家主母的地位,不可動搖。
新來的老九不明白我這個主母為何如此穩健,試圖挑戰我的地位。
卻不想,她才仿造我金屋玉床的一個角落,就被姜恒怒而發賣。
人還是我救下來的。
這些女子,在我看來,多是可憐。
剛從人販手中被買下的老九灰頭土臉,疑惑地問我:「夫人,老爺為何對我如此無情!」
我回她:「他本就無情。」
老九辯解:「可我看老爺對夫人寵愛有加,我不過是想用一張與夫人一樣的玉床,老爺就怒而將我發賣,斥我不知好歹,居然敢僭越您。」
「我不明白,如此之人,還會是夫人口中的無情人嗎?老爺分明對夫人用情至深!」
我聽著這話,眉頭微皺。
轉身搜尋四周墻角。
哦,那邊有兩根野菜。
我拔出來,丟到老九面前。
「多吃點這個,就不會覺得他是什麼有情人了。」
老九愕然,眼中仍是不明白。
我想,她這輩子是都明白不了了。
走前,我指了指她,「他若有真情,何來得你們這些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說罷,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瀟灑離去。
滿屋的金玉任憑我揮霍,誰稀得他姜恒的狗屁真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