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命不好,父皇為了牽制白家,將他指給我做駙馬。
看上去榮寵無限,實則無權無勢,算是徹底斷了白川的仕途。
如今他被困于公主府這一方天地,那些嫉妒過他的世家子弟還不知在背后如何取笑他,叫他如何不恨。
沒等到白川,綠綺自己跑了回來。
「殿下,玉堂閣那邊說駙馬得了風寒,今夜恐怕不能來伺候了。」
風寒?
借口也不找個好點的,大夏天的得什麼風寒。
「是嗎?既如此,本公主作為他的妻,理應去照顧一二,方能彰顯夫妻情深。」
8
白川似乎沒想到我會來,俊秀的臉漲得鐵青。
「臣受了風寒,恐不能侍奉公主,公主請回吧。」
嘖,瞧瞧這冰冷的語氣。
我抬眼打量他,面如凝脂,眼如點漆,簡直就是女媧娘娘的炫技之作。
「怪不得柔嘉對你魂牽夢繞,白郎神仙之姿,本宮也喜歡得緊呢。」
我抬手欲輕撫他的臉,卻被他抗拒地躲開,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公主今早剛失了皇位,晚上便來與臣尋歡作樂,真是好興致……傳聞果真不假。」
「傳聞?」我疑惑道:「什麼傳聞?」
白川冷冷的睨了我一眼,說道:「傳聞,崇德公主靡亂驕淫、暴怒無常、草菅人命,如今一看傳聞所言不虛。」
我面色不動,內心已經驚掉了下巴。
9
這麼多年我不是不知道周家的小動作,只是我常在宮里幫父皇處理政事,各家貴女們的宴會很少參加。
我那好妹妹倒是常去外面風花雪月,今日李家的賞花宴,明日張家的壽辰宴。
每次都會用她的白蓮形象來抹黑我,我原以為是小打小鬧,不太在意。
沒想到竟傳得如此離譜。
白川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默認,看著我的眼神便更加厭惡。
我的興致被敗了大半,囑咐他好好養病便帶著綠綺離開了。
剛出玉堂閣就聽到屋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至于麼,本宮又不是洪水猛獸,難道還能吃了他。
再說了,就算是那個什麼了,本宮龍章鳳姿的他還能吃虧了不成。
10
次日清晨,我吩咐綠綺在柳樹旁的清涼地擺下棋盤,還放了些茶點。
「殿下在等人?」
「是」我笑著應她。
「可是……」綠綺擔憂道:「昨日您剛回府,柔嘉公主便派人送來了皇帝口諭,說是讓您在府中養病不得外出,也不許看望……」
「無妨」我勾唇一笑,自顧自地坐下,并吩咐綠綺再去沏壺好茶。
綠綺剛走,門外便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
「前朝已經亂成一團了,你倒是有閑情逸致。」
我并未起身,只是淡淡回道:「皇帝命我禁足不許探視,你倒是膽大,也不怕開罪于她。」
「我堂堂宣王嫡女,先帝親封平南郡主,便是虎符也拿過,兵也調過,還能怕了她?」
華安說著在我對面坐下,與我相視一笑。
11
「你剛說前朝亂成一團,可是發生了何事?」
華安臉上立刻浮上一種即將八卦的興奮,她笑道:「今日柔嘉帶著那小孩上朝,提出想要封周太妃為太后。」
「李太傅與宋侯等人都極力反對,說是不合規矩,與周閣老大吵一架,最終此事沒成。」
「柔嘉不忿,竟當場將幫李太傅說話的那兩個官員,以朝堂上言語不敬為由拉出去杖責!」
我一驚,說道:「她居然無故打罵朝廷重臣?」
當廷杖責對于官員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無故挨打。
「是哪兩位?」
「一位是戶部侍郎衛不凡,一位是鴻臚寺卿謝嶺」
我這個好妹妹還真是不負我所望。
我與華安對于此事狠狠吐槽一番。
12
她突然看著我正色道:「你輕易就將皇位拱手讓人,可有別的打算。」
我心下欣慰,華安果真是最了解我之人。
我笑著落下一子,說道:「你可聽過一句話叫做,取法其上,得其中?」
「你的意思是?」
「父皇突然離世,朝堂必然不穩。這些個老臣對于女子登帝頗有微詞,若是一個不小心犯點小錯,便會被抓住把柄為難于我。」
「柔嘉此舉倒是甚合我意,沒有她的愚蠢無能,那些大臣怎能明白,只有本宮才能當這東臨的大任」
說罷,我趁著華安不備落下最后一子。
「這一局,我贏了。」
午后,我支走殿內的女吏,對著空中喚道:「容塵」
「屬下在」空中立刻出現了一個黑影。
「你帶一些東西去衛謝兩家,對兩位官員多加安撫。聽說謝家的幺女前段時間落水而亡,你去仔細查探一下,看有何不妥之事。」
「另外,行事不要聲張。」
「屬下領命」
13
容塵剛走,柔嘉身著明黃色華服,大搖大擺走進公主府,仿佛是她稱帝了一樣。
看到柳樹下的棋盤,陰陽怪氣地道:「皇姐真是好興致,被趕下帝位還能在這與人喝茶下棋。」
自從開始垂簾聽政,柔嘉這朵白蓮花算是一刻都不裝了,刁鉆刻薄相與周太妃同出一轍。
我冷笑道:「不然呢,難不成同妹妹一般,得不到想要的就撒潑打人嗎?」
柔嘉仿佛并不與我在此事上相爭,她話鋒一轉,說道:「聽說駙馬昨日突染風寒,未能與姐姐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