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打量了我幾眼,語氣恭敬:「小姐,原先這山上確實有個山寨,叫望月寨。」
「這不昨天我們收到消息上山剿匪,可上了山才發現那是一座空寨子!」
「里面的土匪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那官兵走時還在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還真長翅膀飛了?」
我坐在馬車里久久沒有言語。
車夫喊了我一聲:「小姐,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不去了,回府吧。」
9
謝臨去漠北的第一個月。
太子迎娶太子妃了,太子妃是齊太傅家的嫡孫女。
德才兼備,品貌上佳。
江惜音在家氣得,恨不能用眼刀在我身上戳兩個窟窿。
九皇子想把她當成眼線安插在太子身邊,哪怕是個側妃也好。
可如今,他們的算盤落空了。
看著江惜音氣急敗壞的臉。
我朝她笑得更燦爛了。
……
謝臨去漠北的第三個月。
漠北傳來捷報,半弓崖守住了!
虎牙將軍帶領將士正在奪回嘉陵關。
聽前線傳來的消息,有位名為謝臨的小兵在上陣殺敵時格外勇猛,還在混戰中替虎牙將軍擋了一刀,救了虎牙將軍的命!
現在他可是虎牙將軍面前的紅人!
……
臨安十四年秋。
江惜音與九皇子的事瞞不住了。
因為江惜音懷孕了。
為了皇家臉面,也為了尚書府的臉面。
皇帝賜婚江惜音,讓她去九皇子府做了個側妃。
我爹氣得好幾天沒見她。
直到她出嫁前夕。
她出府的時候我隨著眾人一道站在院子里。
她經過我旁邊時,停下了步子。
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下,她走上前抱了抱我。
她在我耳邊輕語:「姐姐,這次是我贏了。
」
她還覺得當個側妃挺美的。
……
臨安十四年冬,江惜音的孩子終究沒有保住。
就像我之前跟她說的。
那位九皇妃,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江惜音讓她在京城貴女面前丟了面子,她必定會報復回來。
沒了孩子的江惜音鬧了好大一通。
然后又消停了好久。
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就又變得與以前一樣了。
但我能看得出來,她變了。
她變得比以前更弱柳扶風,更能討九皇子歡心。
她有時候看向九皇妃的眼神,我看著都發怵。
她這是,要跟她不死不休了。
10
臨安十六年春。
漠北嘉陵關終于重新奪了回來。
一批將士要從漠北回來了。
他們回城那日,我跑到城墻上,跟著百姓一塊看著。
姑娘們拿著花籃,里面放滿了花枝香包,她們把東西撒向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街道上的將士。
人們笑著鬧著,鼓著掌,氣氛熱烈極了。
我看著一個又一個將士在我面前走過。
沒有一個是他……
謝臨說讓我等他兩年,我等了,可他卻食言了……
心里沒來由得有股氣。
我跑下城墻拉住最后一個落單的小兵。
「勞煩問一下,你是否認識一個名為謝臨的人?」
那人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稚嫩。
聽了我的話,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在漠北上過沙場的人有誰不認識謝臨?」
「他拿著一把重劍能在敵營里殺個七進七出,眨眼之間便能取下敵人首級!」
「他武功高強,人還仗義……」
我打斷了他對謝臨的無腦吹捧,只問:「他為何沒有回來。」
小兵一愣,隨即低下了頭:「他啊,回不來嘍。
」
我抓著他袖子的手指微微蜷縮,眼睛一熱,只覺得視線模糊了。
「哎?你別哭啊!」小兵急了,「我還沒說完呢!」
「他現在是回不來了,因為他跟著元帥去西郡支援了!」
「他現在是謝都尉了!哪能說走就走?」
我:「……」
我恨說話大喘氣的人。
抓著他袖子的手無力垂下,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小兵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我。
我抬頭看過去:「看什麼?」
小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感覺你有些眼熟。」
「你跟謝都尉身上一直帶著的那張小像很像。」
「我不小心看到過一次,謝都尉可寶貝那小像了,一直都是貼身放著的,大家都起哄說是他媳婦。」
他又看向我,「真是越看越像。」
「你是謝都尉的媳婦嗎?」
我耳朵都熱了,皺著眉假裝生氣:「哪有你這麼問的。」
說罷,我指了指前面,「你再不過去,可就追不上了。」
小兵一驚,連忙往前追了上去。
我拍了拍臉,心情復雜地回了府。
11
剛回到府里沒多久,我娘就過來了。
她一來,我只覺得腦袋疼。
「憐月啊,再過一個月便是你的生辰了。」
我面無表情點頭。
「過了生辰你就二十了。」我娘著急得頭發都白了幾根,看得我有點心疼。
她又試探著問我:「前段時間你戚伯母邀我去喝茶,說她家戚康外出游歷回來了。」
「他與你青梅竹馬,為了等你一直未娶,你看看要不要跟他,相看一番?」
早年戚家與我家住的極近,小時候我經常跟在戚康后面跑,但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把他當哥哥。
后來戚家搬走,我與戚康便再也沒有見過。
他對我的心思毫不遮掩,我也并非草木自然是能感覺到的。
我處處避嫌,他卻仿佛一無所知。
加上這次,我娘已經來當了四次說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