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音快疼暈了,又怒又怕地顫抖起來。
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她梳妝臺下的小格子。
我勾了勾唇角,起身走了過去。
那小格子里放了一小瓶藥丸,我倒出一粒直接塞進了她的嘴里。
江惜音咳嗽了幾聲,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這解藥八成是真的了。
我把解藥收了起來,拿著那箭矢就要出去。
臨走前,江惜音死死瞪著我:「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爹娘?」
我笑了笑:「無所謂。」
「只是,九皇妃怕是還不知道你與九皇子的那檔子事吧?」
「她性子跋扈,母家勢大,她若是知道了,你怕是小命都不保。」
「所以啊。」我看向她,「你管好自己的嘴。」
7
拿了解藥,我又開始考慮新的問題了。
我該怎麼給他呢?
我坐在桌前,看著那黑色瓷瓶發呆。
【她看起來沒受傷。】
【依舊漂亮得像個仙女。】
我:「??」
下一秒,一滴溫熱的液體從上而下滴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慢慢抬頭,跟房梁上那個臉白得跟鬼一樣的人面面相覷。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嚇到了。
「謝臨,你想嚇死我嗎?」
……
問題迎刃而解,中毒的人自己過來找解藥了。
謝臨從房梁上下來,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把解藥拋了過去。
謝臨服了解藥,臉色好了不少,他扯了扯嘴角:「算你有良心。」
【她對我真好!】
我也嘲諷他:「大半夜偷溜進姑娘家閨房,可不是君子所為。」
謝臨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土匪啊。」
我:「……」
說得好有道理。
一時間相顧無言,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她怎麼不說話了?】
【我又惹她不高興了嗎?】
【要不我直接告訴她我喜歡她得了。】
【不行不行,她肯定會拒絕我。】
我聽著他這般直白的心聲,忍不住紅了臉。
謝臨突然站了起來,皺著眉看向我:「你臉怎麼紅了?」
「你也中毒了?」
我:「……」
這傻子!
我有些羞惱,扭頭不看他,只道:「天快亮了,你該走了。」
謝臨「哦」了一聲。
輕輕一躍,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看著瞬間空蕩蕩的屋子,我一時無言。
壓下心頭那一絲不快,我起身準備去睡會覺。
還沒走幾步,雕花窗又被人一把掀了起來。
謝臨腦袋伸了進來,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有些話想說。」
「江憐月,我挺喜歡你的。」
「啊不是,不是挺喜歡,是很喜歡。」
「我很喜歡你。」
「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所以我準備去漠北從軍了,我要上戰場,我要當將軍。」
「我還想娶你。」
「所以你能不能等我兩年,最多兩年。」
我看著他,如遭雷劈。
他,就不能說慢點!!
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謝臨垂眸又道:「這請求確實有些無理。」
「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吧。」
說罷,他也不等我說話,把窗戶一放,又很快不見了。
我只聽見他咆哮的心聲:【我大抵是瘋了!!】
我看著銅鏡里映出的我的臉,那嘴角的笑意難以遮掩,不由心頭一驚。
瘋了吧……
我笑什麼?
8
京城最近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事,無疑就是禮部尚書家的兩個小姐都參與不了太子選妃一事了。
大小姐江憐月突遇劫匪,嚇病了。
二小姐半夜起床喝水不小心摔了,臉還破相了。
百姓們替我惋惜。
彼時,我正躺在院子里優哉游哉地賞花。
江惜音臉上的傷還沒好,這段時間天天在家里哭,她一哭我心情就好了。
丫鬟小桃給我打掃完屋子出來,手里拿著一枝桃花。
「小姐,今天窗臺上又放東西了,是一枝桃花呢。」
「這桃花開得可真好看。」
我伸手接了過來,輕輕聞了聞。
桃花清香,沁人心脾。
我遞給她:「找個瓶子好生養著吧。」
這幾天我屋子的窗臺上總能看見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有時候是一只草編螞蚱,有時候是一枝花,有時候是一根糖葫蘆……
小桃撓了撓腦袋:「這些東西都是誰放的呢?」
我嘴角微揚,瞇著眼睛去看天上的云彩。
「誰知道呢?」
「也許是某個無聊的人吧……」
這段愜意的日子過了半個多月。
直到某一天,小桃從我房間出來。
我如往常一樣朝她伸手。
小桃有些奇怪道:「小姐,今天窗臺上沒有東西。」
我一愣:「你仔細找了沒?」
小桃:「找了的,確實沒有東西。」
與此同時,我爹穿著官服從大門進來。
瞧這模樣,應該是剛下朝。
只是這時間卻比往常要晚了一些。
我起身迎了上去,看著他有些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問道:「爹,朝堂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爹嘆了一口氣:「狄人夜襲漠北嘉陵關,嘉陵關破了。」
嘉陵關往后就是半弓崖。
那是臨安最為重要的軍事要塞。
那里若是失守,則臨安危矣!
看我臉色不對勁,我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昨天夜里,虎牙將軍已經帶著新征的五萬大軍趕往漠北了。」
我突然想起謝臨之前說的話。
他說他要去上戰場,要去爭軍功。
還說,要娶我。
我猛然回神,提裙就往府外跑。
……
我坐著馬車去了當初謝臨把我擄走的雙蘭山。
正巧碰到有一群官兵迎面走來。
我掀開車簾問道:「官爺,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