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離及格線還差了十分。
這次期中考是高中以來第一次正式考試,一炮炸出來許多大神。
比如既南。
年級大榜處,許多女生在聚眾討論。
「第一名既南就是三班那個大帥哥!」
「絕了,長得那麼好看就算了,成績竟然也好的得離譜?!」
「欸哎,我能暗戀他三年」
……
我擠進去,忍不住炫耀:「既南厲害吧?我同桌!」
同學們熱情地湊上來:「你和既南是同桌?!那你成績一定也很好吧?」
「……」
至于我,算是期中考炸出來的一個小神。
我雖名次不佳,但語文全級第一啊,尤其是作文,滿分。
「她啊,是個作家的苗子。」
語文老師如是評價我,甚至把我過了新概念作文大賽初賽的事情也宣揚了一番。
為此,大家都知道了,全級第一的同桌是個文藝女。
我不太滿意,我想叫「文藝女神」;
但我沒改成功,因為大家叫著叫著就容易在「神」字后面加個「經」。
6
數學卷子講完了,我還是有好多題沒聽懂。
既南從來不在我的求助之列,我總覺得他會不耐煩,他就算是給我講,也應該是學霸思維,我聽不懂的。
所以我去問林瑤了。
正講著題呢,陳添敲了敲桌子,語氣賤嗖嗖地:「門口有男的找。」
「誰?」
我看過去,近視,看不清。
林瑤一把把我推了出去,像是打了腎上腺素:「是成允!那個超級大帥哥!」
成允,也是這次期中考試炸出來的大神,全級第二。
他來找我,是想看一下我的作文。
他和既南不一樣,他是文科成績更好一些;
他的帥也和既南不一樣,既南是棱角分明的冷霸長相,他是偏柔的,像清風,很舒服。
我們兩個很快在窗邊聊了起來。
聊文學,聊莎士比亞,聊村上春樹……
聊著聊著,既南叫了我一聲:「云希。」
我轉過頭去,他筆直地站在門口,淺淺的眸子凝著幾分不自在。
「怎麼了?」我奇怪。
「給你講數學題。」
啊哈?我飛快地和成允告了別。
原來既南講題很好懂的。
那些復雜的題目被他簡單拆解之后,好似變了一道題,比數學老師講得的可明白多了。
我一陣陣地驚呼,不經意抬頭看他的時候,卻恍然失了神。
少年挺拔如松,幾根細軟的發絲被陽光眷顧,染上了金色;他專注地執筆,磁性的聲音極輕極清,像音樂一般擊打著我的耳膜……
「云希,看題。」
他突然間來了一句,連頭也沒抬。
我「嗯」了一聲,眼睛還是忘了挪開。
幾秒鐘后,他輕嘆了口氣,放下筆看我:「還沒看夠?」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忙低下頭去看題,裝模作樣地指了個步驟:「這邊沒聽懂。」
「你剛剛說聽懂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或許你知道有個詞叫『「色令智昏」』嗎?」
7
成允來還作文的時候我不在,便讓同學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回去時,既南坐直了些,又淡淡地看向窗外。
我可太想炫耀了,于是戳了戳他的胳膊:「既南,你幫我講了數學題,作為回報,我讓你看一下我的作文行不行?」
他瞥我一眼,輕咳了一聲:「不感興趣。」
「可我不想欠別人的,那你喜歡吃什麼?或者想玩什麼?我都可以……」
「看一下也行。」
他勉為其難地,將作文拿過去。
結果半分鐘不到,他就放下了,從作文的另一面摘下一張便利貼,重重地貼到了我的桌面上。
便利貼上工整地寫著:【云同學,加個微信可行?】
后面是成允的微信號,附帶一只素描的狗狗。
「真可愛。」我自言自語,說的是狗狗。
緊接著,既南把作文也放回了我的桌面上,甚至用力地摁了摁,生怕它被風吹跑了一般。
「看完了?怎麼樣?」我期待地問。
「挺好的。」
他說的得敷衍,但我可當真了。
在我的認知里,對于我讓他評判的東西,他大都是用「一般」來形容,這也算是進了一步?
放學回家加上成允的第一時間,他便給我發了個表情包。
我們兩個愉快地聊了一會兒。
聊著聊著我點進了和既南的聊天框。
加上好友以來我滿屏輸出,他給我回的消息只有一個話術:「【嗯」。】
就這,還是我叫了三聲「既南」才換來的微信號。
8
既南第一次積極回我消息,已經是高一寒假的事情了。
我參加完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復賽,拿著二等獎的證書拍了張照片給他發了過去。
只隔了幾十秒,他回復:【你在哪?】
我在街頭叫出了聲,不可思議地確認了一遍,才回:【上海。】
「正在輸入」了幾秒,他又回:【具體位置,我來找你。】
他也在上海?!
我立刻給他發了位置。
我跟同行參賽的小伙伴告了別,就近進了一家咖啡廳,要了杯熱飲。
上海的冬天也很冷,我為了臭美,甚至連羽絨服都沒帶。
我坐在玻璃墻邊,又給既南發了幾條消息,但都沒有收到回復。
他不會被盜號了吧?
那萬一是什麼不法分子,我給他發過位置過去,豈不是很危險?
越想越不對勁,我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沒接,但他很快出現在外面,叫了我的名字。
隔著一道玻璃墻,我聽不見他的聲音,但讀懂了他的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