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離婚協議當天,我出意外失憶了。
醫院小護士貼心地用我手機,撥打了老公號碼叫他來簽字。
電視上跳得喜慶的頂流,一身黑衣裹得像個粽子出現在醫院病房,咬牙切齒。
「莊悄悄,我們不是說好,公開場合不碰面不聯系?不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不要得寸進尺,懂?」
我打斷他:「那個……我手機里有兩個『老公』備注,老公 1 和老公 2,你是哪個?」
1
我醒來的時候,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頭上裹得像個馬蜂窩,身上掛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
病床邊坐著個男人,穿著黑色修身的風衣,戴著碩大的墨鏡,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精致凌厲的下頜角,滿身寫著「生人勿近」。
醫院電視放著最新舞蹈綜藝,上面長手長腳跳著勁舞,露出蜜色腹肌的男人和這位有點像?
電視機里粉絲的尖叫聲吵得我頭疼。
「這位先生……能幫我關下電視?」
我剛一開口,他惱怒又輕蔑地發出一聲冷笑:「莊悄悄你喊我什麼?」
不喊他先生,難道要喊他帥哥?
醒來后,我記憶里一片空白,甚至不記得自己因為什麼事進了醫院。
他來醫院看我,應該是我認識的人,我卻覺得渾身緊繃,對他有種說不清的戒備感。
對我陰陽怪氣完,這位帥哥還是幫我關了電視,我盯著他一米八幾,健身出的寬闊背影出了會神。
回過神,他摘了墨鏡湊了過來,俊美的五官異常冷厲不耐煩:「你知道我出場費一分鐘多少錢嗎?你應該清楚我今天有活動,還打電話讓我過來陪你,你浪費了我多少時間?
「還是你有別的打算?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有點懵,看著這張五官深邃、極具侵略感的臉,呼吸發燙。
聽他的話,我和他的關系好像不一般,難道睡過?
我胡思亂想時,他戴回墨鏡,語氣冷淡:「既然你沒什麼問題,盡快出院回到我身邊,不然就找別人頂替你的位置。」
失憶后對他的陌生戒備感讓我沒回答,也沒告訴他我失憶的事,只通過他的話一點點收集有用信息。
護士敲了一下房門,進來換藥。
查了幾眼心電圖,回頭教訓他:「病人被廣告牌砸中了頭部,腦神經受損,不要對她大呼小叫,會影響到病人的傷勢。」
護士換藥時,對我擠了擠眼睛:「你老公雖然長得帥,一點不懂心疼人,要多收拾。」
電視里面又唱又跳的頂流明星竟然是我老公?!
「你……確定嗎?」
他這張臉,還有對我的態度,怎麼都跟「老公」這個稱呼不搭邊。
護士一臉篤定:「我是從你手機里面找出來的還能有假?砸傷腦子后會產生一些后遺癥,比如短暫失憶,不真實感,慢慢都會恢復。」
她說著把我衣服里的手機塞給我,還好沒有開機密碼,我點開后查了通訊錄陷入沉思。
為什麼,我會有兩個老公?
老公 1,老公 2……還是只是同一個人,不同的兩個號碼?
來看我的這個男人,擰著眉頭,精致的唇抿成一條線:「你請了幾天假期,怎麼會出這麼多事?又不是小孩子了,走路還會被廣告牌砸中腦子。」
他在我床邊坐下,語氣別扭地放軟了些:「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我顧羽身邊不留傻子。
」
顧羽抬起修長的手,笨拙地想要碰一碰我頭上繃帶。
我被他逗笑了,自然而然說:「老公,我沒事……」
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彈起身體,滿身的毛炸開,眼神陰翳,耳根卻泛紅。
「你叫我什麼……」
「老公?不是嗎?」我一臉奇怪。
我就算失憶,性格也不會發生變化,自認不是「女海王」,隨隨便便逮著個男人都會叫老公。
「莊悄悄你腦子被砸出問題了吧!我們是那種關系,但也是你情我愿,還簽過合同,現在這種地方,你只能叫我老板!」顧羽不自在輕咳一聲,耳根紅得更明顯了。
哦,我想明白了。
頂流要隱婚,不能傷了女友粉的心。但是,這種居高臨下、拽得上天的態度,當了我「老公」,又要當我「老板」,身體心靈雙重壓榨,我當初是瞎了眼,答應和他結婚?
2
顧羽見我醒了,去醫院前臺給我辦出院手續。
我趁他不在找到醫生辦公室,向醫生說了我失憶的情況。
腦科醫生扶了下眼鏡,也是一臉驚訝,當即給我開了腦電圖和腦部 CT。
顧羽找來的時候,正好檢查報告出來,我坐在醫院塑料椅子上,一臉緊張不安。
「你不聲不響跑來這干嘛?」顧羽擰著眉心,態度不大好。
不等我說話,醫生喊我進去,顧羽作為病人「家屬」和我一起進去,見了腦科醫生。
醫生認真看了檢查報告后說:「兩個檢查都沒問題,腦部區域比較精密,可能會出現一些后遺癥,需要多觀察和回診。如果出現頭疼嘔吐癥狀,需要第一時間來醫院。」
說白了,我腦子沒問題,失憶只是后遺癥,只能等待時間慢慢恢復。
確認我身體沒有大礙,只要定期復查,顧羽拿著出院手續,帶我離開了醫院。
他讓司機開車,低調地帶我回城郊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