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道：「誰家的媽把孩子丟在家整天打麻將，哪怕孩子餓到急性胃炎也坐視不管，誰家的媽到處賭博欠債吸孩子血，誰家的媽……會從小教孩子怎麼勾引男人。」

「我會負擔你的基本生活，但多的，我絕對一、分、都、不、會、給。」

我媽見我認真的，臉上抽動幾下，緩和了想來討好我。

我轉身背對她，不想受她的荼毒。

從前我以為我的生活爛到骨子里，混吃等死就好, 過一天算一天。

是傅映楊讓我懂得，我值得別人的愛，站在黑暗里的我也可以成為他的一道光。

他什麼都知道, 卻小心翼翼維護我的自尊心。

12

三天后的晚上，傅映楊來找我。

他穿著病號服，高大身材稍顯伶仃, 臉色蒼白, 手背上的針眼處滿是青紫。

我站在門口壓下驚訝, 輕輕問：「你怎麼來了？」

樓道光線熹微。

他的身體一半沒進陰影, 一半被光柔柔照著, 多了一絲親和。

虛弱，卻也蠱惑。

「我來看看你。」

我們之間奇異地升起一種客套。

客套之下，掩蓋著汩汩的情愫。

可我們都沒點破。

「你進來坐坐吧。」我佯裝平靜。

他笑了一下, 說：「不了。」

半晌, 我「嗯」了一聲。

后來他出院, 給我打電話, 得知我要出國念書，淡淡地說：「挺好。」

斯文紳士的傅映楊，不再霸道和強勢。

也許這樣對我們都好。

一個月后, 我拖著行李箱獨自前往異國他鄉。

從前學舞蹈是我媽逼的, 這次, 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機場。

大廳顯示屏實時播報新聞，傅氏集團股票價格創新高，多個領域全方位開花。

新聞里的傅映楊嚴肅淡漠, 正裝一絲不茍。

我迷戀地看著男人重回意氣風發的樣子, 拖著行李箱去往登機口。

沒注意接下來新聞播報，傅氏集團總裁力排眾議，親自前往美國開拓海外市場。

而我的留學目的地正是那里。

我坐在經濟艙，除了給我媽的錢和準備留學費用以外，我沒有太多閑錢。

傅映楊送我的東西我都沒有帶走。

還好今天運氣不錯，飛機起飛前, 空姐笑意盈盈地表示可以幫我升艙。

我驚喜地換了位置，余光瞥見旁邊似乎坐了一個男人。

隔著擋板和他手里的英文報紙, 面容不太真切。

我沒有多想, 拿出筆記本看知識點。

飛機升上萬里高空, 從此國內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半夜, 飛機在平流層航行, 機艙內安寧靜謐。

我看書看到睡著。

忽然感覺肩膀被人蓋上了一條毯子。

迷迷糊糊睜眼。

是旁邊的旅客將擋板挪開，替我蓋的。

我看著那張熟悉英氣的臉龐，差點驚呼出聲。

傅映楊笑著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小聲對我道：「小姐, 看見帥哥不用這麼驚訝吧。」

「認識一下, 我叫傅映楊。」

他眼里帶笑, 薄唇翹起愉悅的弧度。

我想起剛才做了一個夢，夢里的傅映楊縹緲遙遠。

醒來，心上人就在我的眼前。

他那樣溫柔, 令我安心。

如果重新認識一次，可以拋開那些沉重的過往。

那我愿意豁出去，今生奉陪到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