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郁年依舊半蹲在我面前沒有抬頭,于是我又繼續說了下去。
「你扔的那垃圾桶還挺臟的。要不是你當時扔的時候沒看,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故意報復我了。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我也這麼覺得。」
「那個獨角獸風鈴雖然說沒有那麼精致,做工也挺粗糙的,但我其實還蠻喜歡的。」
「我手笨。」
許郁年悶悶地開口,但很快就自嘲:「不過做得再好,也肯定是比不上那群人送給你的。」
「可許郁年,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就只想要一個獨角獸風鈴。」
許郁年說不出話來。
沉默寡言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高中時候的許郁年。
我嘆了口氣:「走吧,回去再說。」
29
許郁年是抱著我出去的。
因為我在被那些人追趕的時候崴了腳,已經嚴重到走不動路。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我,卻又不敢看我。
我覺得好笑。
剛想習慣性說幾句挑釁話時,目光在觸及他身后時猛然僵硬。
「許郁年,躲開!」
「賤人,去死吧!」
是之前提前離開而躲過一劫的傅安。
他握著刀,面色猙獰地朝著許郁年沖來。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之前藏在哪個角落里,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時沒有防備。
許郁年下意識聽了我的話,可那刀還是刺進了他的手臂。
鮮紅的血濺在我臉上。
但許郁年只是面無表情地緊了緊抱著我的手,然后狠戾地踹開傅安。
還是專挑男人脆弱的地方。
可我此時也來不及對傅安幸災樂禍,只是顫抖著聲音拼命保持著冷靜:「許郁年,你放我下來!」
許郁年沒聽。
他甚至都不去看倒在地上、痛苦號叫的傅安,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
「許郁年,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許郁年!」
「騙子。」
許郁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抱著我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他低頭看我,極為輕聲:「你又想騙我。等我放手了,你肯定又逃得遠遠的了。」
說完,這人又笑了起來。
神色是鮮有的狡黠和得意。
「可我現在可沒有那麼好騙了。」
30
許郁年的手并沒有大礙。
傅安這人是一時氣急上頭,但真沖過來的時候到底是害怕了。
我陪著許郁年在醫院里縫合傷口。
等精神頭緩過來,這人又開始龜毛起來,非要換衣服。
不答應時許郁年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我只好打電話給賀書意。
可她卻說自己暫時有事,語氣抱歉:「許總的衣帽間在左手邊第二個房間,就拜托你了。」
我沒法,只能自己過去。
可到了那個房間后,我才發覺自己被賀書意騙了。
那不是許郁年的衣帽間,而是……
「每一年你的生日他都會買很多送不出去的禮物。后來有錢了之后,就變成每個節目都會準備一份禮物。再到后來,就是想你的時候買一份。可他想你的日子太多了,這禮物也就越來越多。」
「但他后來就想通了,說還是得掙錢。有了錢之后,他才配得上你。所以那幾年,許郁年就沒命掙錢,掙自己的錢。」
賀書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不打開看看是什麼嗎?」
我握緊了手里的鑰匙沒吭聲。
「不過那些禮物都是虛的,不看其實也沒什麼。」賀書意聳了聳肩,走過來把一個 U 盤遞給了我:「畢竟這才是你一直想要的。
」
我心一跳,猛地抬頭:「這是——」
「醫院里的人早就被收買了,自然不會給你那段監控。可許家也可以收買他們拿到這份監控。姜窈,許郁年用自己的四年買下了這份監控。」
許郁年被許家認回去之后日子也并沒有外人說得那麼好過。
許家長子是個庸才,整天花天酒地。
許叔只是養子,還是一個完美主義的藝術家。
于是老爺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剛認回家的小兒子身上。
賀書意并沒有告訴我許郁年那四年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她只是告訴我:「按照許郁年原本的打算,這份 U 盤并不會以他的名義送出。」
我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嗓子堵得難受。
「這人自卑又沒張嘴,所以有些話只能由我這個當妹妹的來說了。」
「妹妹?」
「是啊,當年我倆住得很近。他又比我大,自然是我哥了。」
我訝異,又想起那本作為畢業禮物的畫冊。
「畫冊?」賀書意想了一會才記起來,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哦,那是某個木頭拜托他送給我的。不過話說回來,許郁年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畢業禮物來著。只不過和那些生日禮物一樣,都在這個房間里落灰呢!」
「我就猜到你不會來他家, 所以用了點小手段。現在目的達到, 你也該拿衣服回去了。不然這人又得發病找你了。」
我笑了笑。
但在離開房間的時候, 我的余光卻瞥到了書桌上攤開的一本日記本上。
那上面,是我的字跡。
31
我曾丟過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記錄的點點滴滴都是關于許郁年。
【許郁年今天又沒理我,記他一次!】
【許郁年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 是我不夠好看嗎?!簡直讓美女生氣!】ӳ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