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時陰惻惻地盯著我看。
「姜窈,你爸難道沒告訴你,知道得越少,活得越好嗎?」
「對了,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的?你倒是聰明,居然還能找到那護工。可是姜窈,你也不想想,四年前她就能為了錢假裝無事發生,四年后她怎麼就不能為了錢來出賣你呢?」
陳時嘖嘖搖頭,眼神驟然變得兇狠了起來。
今天我原本是過來找那個在電話里承諾做人質的護工。
她是我爸當年住院時負責的護工。
所以她知道,那天去醫院逼死我爸的到底有哪些人。
這些年我不斷在查著四年前的那件事,倒真是讓我順藤摸瓜找到了不少線索。
比如我爸并不是自殺的。
在他上頂樓的時候,有人跟著他一塊上去了。
但警察卻把我爸的死定義為自殺,從未提起過有其他人的存在。
再比如當年我們家破產時被有預謀地針對。
而受益者如今已然家大業大。
陳家就是其中之一。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陳時,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從進來后就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的傅安突然開口。
他問我:「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
「倒也沒有利用這麼嚴重,只不過是借了傅少爺的名頭去查些事情。」
我朝著傅安笑:「不過傅少爺這次來又是做什麼呢?您就不怕梁小姐知道了會吃醋?」
也不知是哪個詞刺激到了傅安。
他一掃先前的頹廢,眼睛一亮:「窈窈,你在吃醋!」
我:「???」
傅安越說越肯定,然后用著那種在面對女友胡攪蠻纏時的包容語氣安撫我:「輕書不是來拆散我們的。
你難道就不能大度點,讓我們之間再加入一個輕書嗎?」
「而且以后我的妻子肯定是要陪著我出席各種場合。窈窈,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姿態?以后出去了肯定也是被人嘲笑的。我已經決定讓輕書多帶帶你。我和她談好了,她也是同意的。」
說到后面,傅安儼然是一副替我著想的樣子。
我:「???」
我用堪稱驚悚的目光盯著傅安看,像是第一次認識到這人的厚臉皮。
傅安大概已經被氣瘋了。
于是我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傅安,我操你大爺的!」
「你哪來臉皮還想坐享齊人之福的?要腳踏兩條船也不怕陰溝里翻船扯壞你那第三條腿!」
傅安瞬間臉色扭曲。
陳時是樂意見到我和傅安鬧翻的。
畢竟許郁年不在國內,傅安不護著我的話,那我就真的可以被他為所欲為了。
于是他走上去摸了摸我的臉,笑容不懷好意了起來:「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這張臉的。反正后面也要便宜了別人,倒不如先便宜便宜我。」
「哦對了,姜大小姐記得到時候控制好面部表情。畢竟這可是你以后唯一能成名的機會了。」
我冷靜了下來,偏頭避開陳時,又笑:「行啊,陳大少主動把證據送上門來,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你這賤人!」
陳時面色一變,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而傅安已經轉身離開,不再看我。
聲音恢復成先前的麻木,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作嘔。
「姜窈,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真喜歡你。」
「你放心,哪怕你臟了,我也是可以讓你繼續跟在我身邊的。
」
我被氣笑。
27
陳時讓他安排的人進來。
結果闖進來的卻是一堆警察,以及許郁年。
在看到許郁年的時候我難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難不成真的是立馬就滾回來了?
而反應更大的是陳時和傅安。
我清楚地聽到陳時低罵:「操,我之前被拖著沒能及時過來肯定是跟這雜種有關!」
他想用刀挾制我離開,卻被趕過來的許郁年一腳踹開,然后又被警察制服。
大概是趕來得急,許郁年形象實在稱不上太好。
他一言不發地半蹲著給我解開繩子。
「其實來得挺快的,」我安慰他,「你看,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許郁年依舊沒吭聲。
可他解繩子的手在發著顫。
我沉默了好一會,又問:「你怎麼來這麼快?」
「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就已經回國了。」
許郁年低著頭,言簡意賅。
「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這次,許郁年沉默了好一會。
半晌后,他低聲:「我在你身上裝了定位器。」
「什麼時候?」
「那天晚上。」
現在的許郁年倒是有問必答了。
于是我笑了笑,問他:「所以我生日那天,你為什麼會遲到?」
28
其實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我十八歲生日前天,許郁年的奶奶腦溢血進了醫院。
許郁年一直在醫院里陪著,直到老人家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后才趕了過來。
但到底還是遲了。
而許郁年說的敢不敢,還是跟我身邊那群人有關。
他們看不起許郁年,又說但凡是對許郁年好的人都沒好下場。
他們說許郁年「晦氣」。
說得多了,許郁年自己也真覺得自己「晦氣」。
這些都是我后來知道的。
可當初許郁年卻不肯告訴我原因。
他只一意孤行地把我推遠,然后獨自一個人留在原地。
「你走之后,我去翻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