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郁年帶我去了酒店,又叫客房送來了胃藥。
對此,他的解釋是:「我不希望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有人捂著胃疼,敗興。」
我被他懟得無言,只能泄恨似的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
消火。
然而一個小時后……
「許郁年,你是不是有病?!」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怒瞪著旁邊的許郁年。
原本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還有些惴惴不安。
卻沒想到這狗東西出來后,什麼也沒干,就只是拖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安靜地盯著我看。
我一時間也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有些惋惜。
但誰也扛不住被人一盯就是盯這麼久!
許郁年「嗯」了聲,又問我:「你也覺得這樣是有病?」
我一時啞然,原本囂張的氣焰也瞬間消散。
不說別的,我以前賴在許郁年身邊,就這樣盯著他看的事情做得可不少。
但我還是沒忍住氣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樣?!」
「把你那晚對我做的事情,再做一次。」
我目瞪口呆:「你瘋了?」
「我倒是希望我瘋了。」許郁年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翻滾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但是很可惜,姜窈。我現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抬手松了自己的領帶,頓了下,又解開幾顆扣子。
精致的鎖骨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瑩瑩光澤。
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目光艱難地從許郁年身上移到別處,卻在下一秒又被許郁年強行掰了回來。
「姜窈。」
許郁年細細摩挲著我的下巴,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曖昧。
可偏偏那張臉上的表情卻極具禁欲的冷淡。
許郁年說:「這不就是你一直都想做的嗎?」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刺激還不夠。
他頓了下,又輕笑:「姐姐?」
尾音如同鉤子。
19
我留了一級。
以前賴在許郁年身邊的時候,我最喜歡干的事就是逼著許郁年喊我「姐姐」。
但他唯一一次叫,就是畢業同學聚會那晚。
那還是喝醉酒之后被我逼著哄著。
倒是沒想到,六年后許郁年自己叫出了這個稱呼。
可也是因為這一聲「姐姐」,我又瞬間冷靜了下來。
我感慨:「我叫你『小叔叔』,你卻叫我『姐姐』。許總,你們有錢人都玩得這麼花嗎?」
我假裝忘記自己曾經干過的事情。
許郁年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捏著我下巴的手也跟著用力。
于是我嘆氣:「許郁年,何必呢?」
「什麼?」
許郁年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
「我說,我們何必要用這種方式又糾纏到一塊了呢?」
我安靜地看著許郁年。
我不是傻子。
許郁年這人在高中時就是個極難接近的人。
這也導致許郁年身邊幾乎沒什麼真心的朋友。
但我偏不信。
于是我捧著一顆真心去送給許郁年,本就做好了被摔得七零八碎的準備。
可許郁年這人的確狡猾。
他讓我覺得自己快要成功的時候,才狠狠把那顆真心摔在了地上。
而現在的許郁年讓我更加捉摸不透。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許郁年并不像他嘴上說的那般要報復我。
畢竟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沒必要報復的時候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可我也不想去揣測許郁年到底要做什麼。
「我其實一直覺得許總有一句話說得挺對的。」
許郁年松了手勁,于是我輕松掙脫開。
又朝著他笑了笑:「我們永遠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將來——」
「姜窈!」
許郁年語氣急促打斷了我的話。
他直起身子,略顯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摸了摸鼻子,瞧著許郁年那一副閉上眼都不想看我的樣子,貼心問:「要不我去外面沙發上睡吧,這樣也算是陪你一晚了。」
說著,我就下了床準備去沙發上。
「你要是敢走出這個房間,我就直接把你關起來。」
沙啞陰沉的嗓音自身后響起。
「許郁年,你——」
我訝異想要轉頭回去看他,卻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但其他感官卻異常敏感了起來。
我能清楚感受到許郁年灼熱又帶著一絲醉人酒氣的呼吸撲在我的脖頸處。
「我應該把你關起來的。」
他自顧自地說著:「從重新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把你關起來的。」
我沉默了幾秒,苦口婆心地勸誡著許郁年:「囚禁是犯法的!小說里都是騙人的,你不能學!」
「咱倆更不適合那一套。畢竟你了解我的,要是把我關起來,我很可能跟你同歸于盡。但如果你想被我關起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說著我就開始收不住嘴,大剌剌的,什麼話都敢說。
可偏偏許郁年聽了進去。
他甚至心情頗為愉悅:「好啊。」
這兩個字生生嚇得我把接下去的話都吞回肚子里。
不敢說,不敢動。
「你本來就不應該對我好的。」
見我不說話了,許郁年就自己說了下去。
但這話卻聽得我莫名火大。
「什麼叫不應該對你好?」
我發現許郁年這人真的很容易勾起我的怒意,哪怕我已經被生活改變了很多,但還是忍不住被氣到。
我冷笑嘲諷:「我樂意對誰好就對誰好,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