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搪塞了過去,但還是心里有些不安,于是旁敲側擊地問著有關許郁年的情況。
我媽了解得不多,只說許郁年是許老爺子的老來子,但幼時被有心之人拐走,直到上大學才被認回了許家。
「老爺子是把他當眼珠一樣疼。再加上這人的確有本事,這幾年老爺子似乎也有想讓許郁年以后來掌權的意思。」
我媽頓了頓,又沒忍住勸我:「窈窈,不管你之前和這人發生過什麼,但他現在極大可能是許家未來繼承人,你和他起沖突是得不到什麼好的。更何況,我和你許叔這邊也挺不好過的……」
我聽懂了我媽的意思。
她的確疼愛自己這個女兒,但前提是要自己過得好。
于是我安慰她:「您放心,我這種打工人哪能和這種天之驕子扯上什麼關系啊?!」
結果話是上午說的,人是幾天后的晚上被打臉的。
還不是一般疼。
10
大概真的是風水輪流轉。
許郁年大學時被認回了許家。
而我大學時家里破了產。
我爸死了,但欠下的債還是要還的。
我其實明白我媽的心思。
好日子過久了,哪還想回到剛開始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的窮苦日子?
但我到底做不出用別人的錢來還我爸債的事情。
尤其是那個人還曾經是我媽的老情人。
于是我到處打工。
好在以前當有錢大小姐時的一些不務正業的愛好起了作用。
比如說調酒。
但我沒想到會再遇到傅安。
他和他的一群朋友過來玩,身邊還站著他高中時的女神梁輕書。
也不知被旁人打趣說了什麼,梁輕書羞澀地笑了下,但目光卻是含情脈脈地落在了傅安身上。
而傅安則是笑著捶了好友肩膀下。
我把手上剛調好的酒遞給客人,看到這一幕時沒忍住心生感慨:好一對渣男賤女和和睦睦的場景啊。
結果感慨過后沒幾秒,傅安看到了我。
他眼睛亮起,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散。
最后傅安別過臉和梁輕書說話,假裝沒看到我。
我嗤笑,繼續低頭調酒。
他一向看不起我做這種工作。
我和傅安在一起快一年了。
可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傅安追我,不過是因為我和他的白月光長得有幾分相似。
而他這幾年也是盡力把我往他那白月光打造,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喜好。
起因是在某天我發現他用小號發了一句話:「我終于把她變成了你的樣子。」
附圖是我的背影照。
我冷靜思考了一晚,決定第二天去聽傅安的解釋。
結果解釋沒聽到,反倒是看到了傅安為了白月光和人大打出手的場景。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維護和體貼。
于是當天我就和傅安提了分手。
傅安沒同意,但也沒主動聯系我。
大概還在惱怒我的不聽話。
但,誰管呢?
11
沒過多久,傅安那群朋友也注意到了我。
大概是出于對冒牌貨的輕蔑,又或者是想在正主面前表現一番,這群人嬉嬉笑笑地來到我面前。
「喲,這不是嫂子嗎?」
「嫂子在這打工?早說嘛,我肯定要來給嫂子捧場啊!」
傅安沒說話。
反倒是梁輕書好奇地多看了我幾眼。
她在注意到我的打扮時不自覺流露出幾分鄙夷。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我聽說嫂子家欠了一筆錢?不過嫂子有骨氣,不肯要傅哥的錢,想要靠自己來掙錢。
既然這樣的話……」
那人不懷好意地停頓了下,讓服務員上了一排酒:「聽說嫂子酒量不錯。不如這樣,嫂子你喝一杯酒,我就給你一萬!」
于是一群人開始起哄。
傅安下意識皺眉。
但下一秒,梁輕書突然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于是傅安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就帶著梁輕書先離開了。
我被那群人圍住。
酒吧老板想出來替我解圍,卻被傅安的某個好兄弟出聲威脅了幾句,最后只能離開。
「嫂子不喝嗎?」
起哄最厲害的那個人我知道。
陳時。
他是當時最反對傅安和我在一起的人。
以前傅安在的時候他還能收斂幾分。
現在大概是得了準許,準備肆無忌憚地替自己喜歡的人報仇了。
不少客人被這架勢嚇跑。
我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調酒壺,主動拿起一杯:「當然喝啊。」
這生意我并不虧。
一杯下去,五臟六腑都燒得慌。
我舔了舔唇,伸出手指笑瞇瞇:「一萬。」
繼續下一杯。
「兩萬。」
「三萬。」
……
這些起哄的人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大概是想不到我會這麼舍下面子。
到底是不了解我。
談面子?
面子能值幾個錢?
當年被債主逼得躲在垃圾堆里,差點和狗搶食的時候,可沒人在意你要不要面子。
大概是沒吃晚飯的緣故,胃開始抽疼得厲害。
我不動聲色地按了下,剛想伸手拿第四杯的時候,卻被人中途攔下。
「這樣玩,沒意思。」
冷淡的嗓音自旁邊響起。
是許郁年。
12
我沒想到許郁年也會來這種地方,更沒想到六年都碰不到一面的人,如今倒是經常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