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鬼相公的牌位,我忍不住吐槽:「這棺材板也太硬了吧,哪是給人睡的?」
男人的聲音懶懶地響起,「嗯,因為這是給我睡的。」
1
重生第一天。我被娘親賣給了齊家大公子配生死婚。好家伙。
人家重生是《重生之鳳翔九天》,輪到我就是他媽的《重生之我當護棺寶》?
這不是純純的欺負人嗎!
雖說這齊家公子生前也是個才高八斗、貌若潘安的風流人物。
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難道他死后骷髏的后腦勺也要比其他人圓潤幾分?
更何況,據村口的老人說,這齊家也不是個太平的地方。
因為它半夜鬧鬼!
「這齊家大公子是突染惡疾暴斃而亡的。死的時候尚未婚配,心有不甘,于是化成厲鬼,把齊家鬧得那叫一個雞犬不寧,災禍不斷!
「只有找到八字純陰的女子與之配生死婚,以女子作為容器,才能徹底消除惡鬼的怨氣。
「不過,若是這惡鬼滿意也就罷了,若是對婚事不滿的話……」
老人的說話聲頓了頓,故意把聲音壓低。
襯得四周更加恐怖了。
「那就只有一個死字了……」
2
好死不死。
我就是那個即將嫁過去的大冤種。
坦白地說,作為一名唯物論的堅定擁護者,我有點慌了。
好不容易活了,居然又遇上這檔子事。
真晦氣啊。
跑是跑不掉了。
齊家有錢有勢不說,我的賣身錢也早被換成了口糧,現下估計已經走在投胎的路上了。
那難道就這麼死了?
我想起自己前世瀕死的瞬間……
不,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不管面對的是人是鬼,這一輩子,我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3
夜半時分,我被人扶上了花轎。
來這邊接親的是齊嘉楨的乳娘,上來就握著我的手抹眼淚。
「小娘子你放寬心,嘉楨是一個好孩子,肯定會喜歡你的。」
當時我正在被迫和面前的骷髏頭道具培養感情。
聽到這句話又仔細端詳了一眼。
好嘛。
他是不是好孩子我不知道,但他確實有一顆好腦子。
腦殼平滑得仿佛被人盤過,帶著點莫名的喜感。
我大度地擺擺手。
「公子謫仙般的人物,嫁給他是我高攀了才是。」
轎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嗤。
似乎有人在嘲笑我的口是心非。
我撇撇嘴,懶得搭理。
反正這話又不是說來哄鬼的。
我的甜言蜜語對乳娘起了作用。
之后乳娘對我都很照顧,一整場儀式下來,我也不算太累。
不過當對面遞過來一杯交杯酒時,我還是留了個心眼。
借著衣擺的遮掩,全部澆進了衣服里。
禮成之后,我抱著牌位老老實實地躺進了棺材里。
門從外面上了鎖。
外面還有人守著,防止新娘子逃婚。
四下無人,我偷偷掀開了棺材蓋,坐了起來。
「齊嘉楨。」
我念出牌位上的三個字。
名字是挺好聽的,就是死得早。
我又在棺材里等了會,確定沒有什麼異樣,才逐漸放下心來。
我就說嘛,這世界上哪來的鬼?
肚子叫了幾聲,我伸手摸了一把花生,一邊嗑一邊吐槽。
「這棺材板也太硬了吧,哪里是給人睡的?」
房間里突兀地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因為這是給我睡的。」
4
我懷疑自己有了幻聽。
不然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聽到男人的聲音。
可這還不算完。
伴著一串腳步聲,門外又傳來了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那女人長得是真標志,比醉香樓的小妞還要漂亮呢,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都辦妥了?」
說話人隱隱有些興奮。
「您放心吧!我在酒里給她下了一劑猛藥,待會肯定讓您欲仙欲死!」
我警覺地坐起了身。
耳朵里都是些「少爺」「下藥」「快活」的字眼。
拼在一起卻并不難理解。
我迅速地翻出了棺材。
臨走前還把齊嘉楨的牌位也捎上了。
「對不起了大哥,非常時期,只能借你一用了。」
耳邊吹過一絲詭異的涼風,凍得我打了個哆嗦。
我心里一緊。
但隨即又說服了自己。
不緊張不緊張,心理作用罷了。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在房間里找掩體。
還好自己生前正兒八經學過幾年格斗,今日非得把這狗雜碎砸個腦袋開花不可。
「他齊嘉楨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只能在地下看著老子玩他的女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是,少爺才貌雙全,別說區區一個女人,就是這齊家,以后也是您的!」
站在門口,幾個人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因為緊張,我捏著牌位的手都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待會他們只要一進來,我立刻就……
還沒想完,我的耳邊忽然卷起了一陣駭人的陰風。
原本端端正正放在中央的棺材板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掀起來了一般。
猛地朝門口的人砸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門口傳來幾人「有鬼」的哀嚎聲。
我不敢置信地瞪著門口。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真的有鬼!
5
人是嚇走了,我也快沒了。
靈堂……哦不,是洞房,現在透出一種詭異的安靜。
我別說挪步了,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生怕打破了這種微妙的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