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倆抱頭痛哭,親吻,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骨子里,再也不分開。
后來他累了困了,好幾天沒睡好覺,實在撐不住了。
睡著之前,他喃喃道:「娘子,我不愿負你,真的不愿……」
我心想,晨朗,從你私下與太師相認之時,從你跟他回宮之時,從你登上皇位之時,你就該想到,我們會有這一天。
第二天,晨朗醒來時,我已經不在他枕畔。我坐著太師為我安排的馬車,出了皇宮,離開城北。
我承認我懶,我沒有斗志。自由自在慣了,我不想斗,不想卷,我只想躺平,展展的平。
我回到原來的茅草屋,忙活整天,收拾一新。這里從此還是我的家。
當晚,晨朗居然就找過來了。他沒有帶侍從,穿著便衣騎著馬,滿頭是汗。
「你果然在這!」他氣得夠嗆,「你為什麼要跑?你不要我了嗎?」
「沒有不要你啊。我只是不想待在皇宮,回咱原來的家住,不可以嗎?」
「這不牛郎織女嗎?我不同意!」
「那你也搬回來住唄。」
「你……」晨朗無語。
他抱住我,開始耍賴:「娘子,跟我回去好不好,就算當不了皇后,你可以當貴妃,我只寵你一個人,一輩子只寵你一個人!」
我冷漠地推開他,「我不做姜貴妃,你也不要做武宗。」
晨朗一愣,眼中泛起苦澀。
「沒事啦,別難過。」我安慰他,「我還是你的娘子,你還是我的相公,你有空了,隨時可以回來看我。你要是怕我被別的男子勾搭走,那就派兵把守著我,這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被我逗得哭笑不得,「我娘子才不會被別的男子勾搭走,我的娘子永遠只愛我一個。
」
他這話,又孩里孩氣的。我這才意識到,他雖然長得很高了,也是天下地位最高的人了,卻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那,娘子,咱們會一直這樣牛郎織女嗎?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呢?」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捧著他的臉,殷切地說:「晨朗,我盼你快快長大,盼你親政,盼你獨立。等你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輔佐,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治理天下。」
「好,娘子,你等我長大。」
這一晚,我們在窄窄的木板床相依相偎,睡得很香。第二天晨朗說,在宮里那麼多天都睡不踏實,還是回到這里睡得香。
我跟他一樣的感覺。
可是他必須要走了,不能像以前那樣陪我度過上午,中午,下午,一整天。
他黏著我不肯走,最后被我給踹走的。他走后,不大的茅草屋顯得空蕩蕩的,我的心也空了。可從今以后,我必須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他也要適應沒有我的日子。
之后的日子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孤獨難熬,晨朗經常溜出宮來找我。他尚未親政,朝政都由霍太師領銜的佐政大臣打理,他樂得清閑,經常往我這跑。
霍太師大抵也是知道此事的,但沒有干預我們。
有一天,晨朗是黑著臉來的。我問他誰惹他生氣了,他沉默半天,跟我說:「霍太師說我該立皇后了。」
「哦。」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心里雖然難受得要命,還是保持冷靜,「皇后可能會是誰呀?」
「霍太師的嫡女,霍子楊。」
哈,果然。我早就料到,霍太師會把皇后之位安排給霍家女子。
「她人怎麼樣,你見過嗎?」
晨朗答:「其實,我和她打小就認識。五六歲那會兒,她來宮中和我一起玩耍。所以,我倒也不討厭她……但也不會喜歡她,我心里已經有人了。」
我心說,嘿,原來你倆五六歲就勾搭上了啊。
晨朗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瞪我一眼。
我笑道:「好啦好啦,別氣了,娶個知根知底的女子,總比娶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要強。反正立皇后只是完成個任務而已,不影響咱們。」
我勸了半天,晨朗才被我勸服了。
這天,是一個良辰吉日,帝后舉行大婚。
我來了葵水,疼得在床上打滾。以前,晨朗會用他溫熱的大手替我暖肚子,給我燒熱水喝,幫我清洗臟掉的衣褲,晚上無欲無求地抱著我睡覺。
而今晚,他將會抱著另一個女人睡覺。
我疼得徹夜未睡,疼得眼淚不止,怎麼會這麼疼呢,來個葵水而已。
第二天,已經疼麻了,我才睡著。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
晚上,晨朗居然來了。
「娘子,你沒事吧?」他見我一臉菜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嚇得聲音發顫:「娘子你不要想不開啊,娘子你不要丟下我啊!」
我擺擺手,有氣無力:「我沒事,別咒我死,求你了。」
他湊過來就要抱我,我下意識躲了一下。
他一愣,訥訥地:「娘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我碰了別的女人,臟了,所以不愿意再讓我碰你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點道理。
他說:「娘子,我對天發誓,昨晚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她!」
我簡直快信了。
「真的,娘子!你說我少年火旺的,可面對她,完全無欲無求,就……根本不行……」
我:「???」
「娘子,完了,我可能只對你才有感覺……你可不要拋下我啊。
」他耍著賴皮,硬是把我往里擠,最后在我身邊大喇喇地躺下。
晚上,他老老實實抱著我,用大手給我暖肚子。第二天,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