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數嗎?」
宋詩點頭:「作數,對你說的都作數。」
「好,那我想要盛夏的第一場雪,做得到嗎?」
「好,我答應你。」
宋詩看著我,路燈將他毛茸茸的頭發照的昏黃,一如我與他初見那般,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宋詩,我不是你消遣的玩具,我的感情也經不起你玩弄。」
往后的幾日沒了宋詩的陰魂不散,樓道的門口卻反常地多了幾束鮮花。
為此我爸特意調取了小區樓道內的監控。
「小禾,你猜我今天去居委會調監控發現什麼了?」
「什麼?」
爸爸菜兜子里裝著一束繡球,拿給我,「根本不是我們想的什麼惡作劇啊,人販子標記,是一只小狗。」
我疑惑:「小狗?」
我家房子買的早,老式的小區,住在十一樓,這個樓層很少有人每天清晨遛狗的。
「可不是,我本來想去調監控,可是走到二樓正好撞見一只大狗叼著這束繡球花往上爬。」
爸爸倒了杯水,不緊不慢繼續說:「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我就跟著它上來了,果不其然這花就放在我們家門口了。」
「爸,狗呢?」
我心里閃過一絲狐疑,覺得事情還是不對勁。
「我本來想拿點肉犒勞它的,誰知一轉頭就跑下樓了,我也沒攔住。」
我穿著拖鞋,立馬追下去。
可跑到樓下全然不見小狗的身影。
就在落寞之際,一聲犬吠抓住了我的注意。
「汪,汪汪汪!」
7
我扭頭看去,一只大金毛笑著朝我撲過來。
「金子!」
我張開雙臂抱住它,瞬間鼻子酸酸的。
金子是我跟宋詩在大學時養的狗,分手那會兒我據理力爭可還是被學姐要走了。
只是沒想到它竟然還認得我。
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瓜:「金子,你怎麼在這里呀?是壞姐姐對你不好嗎?」
「沒有壞姐姐,」宋詩從狗跑出來的草叢中慢慢走近,「他現在是單親,只有哥哥。」
「那我們金子還真是可憐。」
我噘著嘴,繼續揉著它的臉:「金子想不想姐姐呀?姐姐可是超級想你呢!」
聽著我的話,金子也配合地汪了幾聲。
宋詩雙手插在兜里,注視著我們:「金子很想你。
「我也是。」
我的笑凝固在臉上,站起身看他:「宋先生,還希望以后你好好對金子,我也算他半個主人了,我見不得它受欺負。」
「它沒有受欺負,只是想姐姐,還有……
「它想讓你回來,我也是。」
宋詩吞吞吐吐半天才開口:「金子當媽媽了,你要去看看嗎?」
我低頭看了眼金子:「金子,你生小寶寶啦?」
金子聽懂了似的汪了聲,開心地搖著尾巴,像是在邀請我。
我不忍拒絕:「那,我換身衣服。」笑著又揉了把金子,「在這里乖乖等姐姐哦!」
我轉身跑上樓,樓下宋詩蹲在金子面前,從口袋中摸出跟雞肉棒棒糖遞給它。
「金子真棒,待會兒還得靠你幫我勸勸姐姐,讓她不要再生哥哥的氣了。」
宋詩的房子離我家并不遠,開車也不過幾分鐘的路程,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
站在房門外,我便開始隱隱后悔。
怎麼感覺像是被人下套了?
嘀的一聲,宋詩擰開門:「不進去嗎?」
我躊躇站在門外,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就站在門外,你把金子的孩子抱出來給我看看我就走。」
「你還是自己進來看吧,小奶狗認生。」
「那,那好吧……」
我前腳剛踏進門,轉個身的工夫宋詩就將門關上,將我壓在門后。
「宋,宋詩,騙子!」
宋詩雙臂撐住門框,痞笑一聲看我:「記得之前宋小姐說,睡一覺就可以加速心情愉悅?不知道還做不作數。」
「宋詩!」
我當然明白他話里是什麼意思。
嬌呼一聲,臉漲得通紅。
這都猴年馬月的承諾了,再說宋詩之前可禁欲得狠,讓他穿個襯衫夾就跟上刑一樣,怎麼現在倒是風.騷許多。
「你,你現在都淪落到……」
后面的話我羞于啟齒:「被,被迫獻身的地步了嗎……」
「傻子。」
他彈了我個腦瓜崩:「進來換鞋,在右手邊的鞋柜。」
我「哦」了一聲,打開鞋柜,里面不少女鞋。
我心一涼,別扭著賭氣。
「宋詩,我不穿別人穿過的。」
「別人穿38碼小兔子印花的還要求增高三厘米以上不累腳的拖鞋?」
好像這都是我的習慣。
我回懟道:「不要看不起需要增高鞋墊的人。」
見他懶散地坐在窗邊的地毯上悠哉地開了瓶紅酒,全然沒有帶我去看金子寶寶的意思。
「宋詩,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金子的寶寶嗎?」
「不急,」他笑眼看著我,拍拍身側的空位示意我過去坐,「你不是想看雪嗎?」
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想看。
「蘇念禾,想聽聽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他明明是笑著對我的,可眼里盡數是苦澀。
8
我從下午待到晚上,酒柜里的紅酒開了一瓶又一瓶。
我們一起窩在沙發看劇,一起打電動,金子懶懶地趴在地上,時不時抬抬眼皮看一眼我們。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就連我都震驚,我們竟還有一日能如此親密。
宋詩自小家里便管束他不可多飲,所以他在外人面前從未醉過,就連我存心灌醉他都未曾實現。
可今日他好像醉了。
耳尖紅紅的了,連吐出的氣息中都夾雜著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