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們的話語如刀如槍,雖沒有直接咒罵蕭晏,卻拐彎抹角,罵得更為精妙狠毒,直把蕭晏罵得體無完膚、面紅耳赤。
字字句句,如同將蕭晏架在了火上。
我適時地開口,道:「夫君,你若是實在不忍心處置這對奸夫淫夫,便將他們送去大理寺,請官府處置吧!」
蕭晏一愣。他心里也清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二人送去大理寺的。就說沈劍秋這個南朝舊臣,一旦進了大理寺,得牽扯出來多少人,多少事!
蕭晏看了看被堵了嘴淚流滿面的小 44,又看了看和尚裝扮面如死灰的沈劍秋,狠狠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決心。
「來人!把這和尚亂棍打死。至于這小賤人,掌嘴五十,關入柴房,待我明日親自發落!」
小 44 聽到這話,奮力掙扎,嗚嗚直叫,倒是那沈劍秋還算是個漢子,一動不動,任由兩個家丁拖了下去。
小 8 和小 14 架起小 44,小雙挽起袖子,噼里啪啦就開打!幾個巴掌下去,便打得小 44 那張白嫩俊秀的臉蛋一片鮮紅,腫得老高。
一共有 50 下呢,可有她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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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打得差不多了,圍觀的貴婦貴女們才盡了興,紛紛告辭離去。
待到所有客人離去,一直架著小 44 的小 8 和小 14 也放開了手,小 44 軟軟癱在了地上,已然暈了過去。
蕭晏抱住她,滿臉的心疼:「嫣然,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委屈!」
他抬起頭,面露兇光:「李綰綰!你欺人太甚!」
我笑了:「是嗎?那夫君又打算如何呢?」
他放下小 44,便朝我撲了過來。
只是,還未等近我的身,先被小 30、小 31 和小 32 幾位妹妹們攔住了。
這幾位妹妹們可不簡單,她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從小伐木劈柴,打水挑擔,早練得了一身堅實的肌肉。特別是小 30,她爹是個鐵匠,她單手便可掄起百八十斤的大錘,氣都不帶喘的。
蕭晏打量了一番幾位妹妹健碩的肱二頭肌,大概是意識到了來硬的占不到什麼便宜,又后退了半步。
「我這次定要休了你這個毒婦!」他狠狠地說。
我笑呵呵地看著他:「夫君想要休了我,也得有個理由吧,也不知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條?」
他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無子!」
「無子嗎?」我笑得更加燦爛,「夫君你可知,我這些妹妹們所生的子嗣,亦可算在我這正妻的名下。」
「那又如何?」他問。
我拍了拍額頭:「哎呀,是我忘了知會夫君,小 45 已有喜了。恭喜夫君喜得貴子呀。」Ɣƶ
他一愣:「你說什麼?」
我揮一揮手,一個年輕女子便扶著微微突出的小腹,走了出來。
我說:「這位是小 45,她如今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要算日子呀,剛好是夫君你出征回來的那天懷上的。」
蕭晏暴怒:「李綰綰,你做夢!你休想把這野種算在我身上!我就是死也不會認他的!」
我幽幽嘆了口氣:「夫君你放心,我會對這孩子視如己出,好好撫養他長大成人,光大蕭家的血脈。你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我說罷,又長嘆一聲。
小 30 和其他幾個姐妹有的拿著匕首,有的拿著白綾,也有的拿著酒壺,默契地圍了上去。
到了這時候,蕭晏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我眼看著蕭晏的神情從震驚變為憤怒,又從憤怒變為赤裸裸的仇恨。
「李綰綰!」他喊道,「你敢!你——你這毒婦!你不得好死!」
我說:「匕首,白綾和毒酒,夫君選一個喜歡的吧。」
他破口大罵。而我置若罔聞,道:「既然夫君不愿選,我就替夫君選一個吧。用毒酒,也好留個全尸。」
話音剛落,幾個妹妹們便已將蕭晏團團圍住,按手的按手,掰頭的掰頭,舉著毒酒往他嘴里灌去。
蕭晏終于怕了,他竭力哀求著:「綰綰!綰綰!我錯了,我求求你……」
毒酒灌入他的喉嚨,將他最后的話語生生截斷。我認真地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消逝。這樣的場景,我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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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主府上上下下,再度掛上了白紗。
我放出了消息,就說是蕭晏在宴會上顏面盡失,夜里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終于越想越氣,急火攻心,突發心疾去世了。
我還放出了消息,蕭將軍的妾室已經有孕,我李綰綰立誓不再改嫁,撫養這孩子長大成人。
消息一出,世人紛紛感嘆大長公主忠貞賢良,是世間少有的賢妻佳偶。Ⴘż
小雙給我講這些的時候,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辦完了蕭晏的葬禮,我這才又去看望小 44。
自從宴會私會外男事件之后,她就一直被關在柴房里。是以,她對后來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蕭晏已經死了。
「蕭郎在哪?我要見蕭郎!」她一見我就大喊道,「蕭郎!快來救我呀!蕭郎!」
我冷冷道:「蕭晏已經死了。」
她并不相信:「你騙人!蕭郎很快就會來找我了!我告訴你,趕快把我給放了,不然蕭郎定會給你好看!」
我幽幽嘆了口氣:「慕容嫣然,到現在你還以為你能靠著蕭晏翻盤嗎?」
聽到我叫出她的真名,她愣住了。
「你……你都知道了?」
我笑了:「慕容嫣然,你是南朝末代皇帝慕容博文的小女兒,幼時便聰慧過人,有才女之名,與我并稱『南嫣北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