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止一次，我看見的是她跟他待在一起的畫面。

以至于后來我在國外讀完大學回來，她長成大姑娘后，不可避免地與江延攪和在了一起。

也是那后來，我才發現。

哦，原來我是喜歡她的，不然為什麼會那麼討厭江延。

只是祁瑰不愛我。

她唇角的笑意會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消失，和我住在一起后看見情侶款的東西會皺眉，甚至于每天回到家，看見了玄關處多出來的一雙鞋子，都會冷淡地移開視線。

在國外的時候，我莫名其妙地給她打過一次電話，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打，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在喜歡她的時候。

當時國內是晚上七八點左右，周末，大學沒有課。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把國內的時間記得那麼清楚，以至于打過去的后，在她過了很久才接起來時還能猜她在做什麼。

「……喂？」

女孩子的嗓音輕輕的，又夾雜了些不易察覺的急促。

我沒急著作聲，她先說話了：「怎麼了？有什麼事？」

聽筒里除了輕微的電流聲，還有別的什麼。

就比如，撫平衣物的聲音。

我突然就笑出聲了。

祁瑰的聲音這下有些慌了：「魏澤，你怎麼了？突然打電話回來，我……」

「沒什麼。」

我打斷她，隨意搪塞了兩句，掛斷了。

然后，捧著手機，直到它熄屏，才自嘲似的笑笑。γz

江延到底有什麼好？能讓后來我回國，和她住在一起，江延出事說死了過后，還能讓她對著我的臉懷念他？

真特麼窩囊。

我怕她不看我，又怕她看著我，想別人。

我想對她好，又怕她在心里把我和江延比較。

我知道她把我當成替身，因為她總是盯著我走神。

這樣說來，她也不是不喜歡我，起碼還喜歡我那張跟江延幾分相似的臉？

嘖，更窩囊了。

所以我開始漸漸不著家，每天組各式各樣的局，跟著不同的狐朋酒友花天酒地。

只有在那些喧囂的燈影里，我才能短暫地忘記她冷漠的眼神。

我的身邊坐過很多女人。

但可笑的是那天在江延面前親祁瑰，才是我的初吻。

我沒有碰過任何，除了她以外的人。

其實江延回來的事情，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就像當初江陽要搞他的時候一樣。

所以我故意帶她過來，故意在她面前調情，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結論。

哦，她還是不喜歡我。

不僅不喜歡我，還在執著于江延。Ϋź

不管我故意在外面玩出多少花名，身邊坐過多少女人，她都不會懷疑我做這些其實只是想氣她。

畢竟她都懶得看我。

再后來，一切都理所應當了起來。

祁瑰在祁夫人嚴格的管教下，骨子里就有著近乎病態的偏執勁兒，不管江延變成什麼樣子，怎麼拒絕她，她都會無可救藥地撲向他。

我知道這是因為江延愛上她，比我早。ӯʐ

他們的相遇，比我們早。

他們的時機，也永遠比我的湊巧。

等我發現我有多喜歡她的時候，我早就出局了。

那場雪崩，我和江陽都沒算過江延。

那時候我抱著陰暗的想法，只要江延死了，祁瑰跟我在一起，把我當一輩子替身也無所謂，所以我沒有阻止江陽。

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

以至于后來祁瑰拿了我的文件，反將一軍，同樣變得理所應當。

算了，我應得的。

我不該靠近她的，一開始也不該自私地不對她好，還把她劃為了自己的所有物。

我不太懂愛。

原本是想逼她留下的，可我見不得她那種冷漠的眼神。

所以我放手了。

至于江延和江陽的競爭，不會停止。

江陽不達目地不擇手段不罷休，江延也不賴。

雖然很好奇他們最終會怎樣，但左右不關我的事了。

起碼，沒了祁夫人，也沒了我，祁瑰的未來，是自由的了。

那天我突然的放手讓她走，她應該也很猝不及防吧？

但我是在那一刻想通的。

愛是成全，也是后盾。

所以我放她走。

那天去機場送她，接著廣播，我最后的一句話是：

「——我愛過你。」

不過啊，幸好你聽不清。

這樣，就不會有機會質疑這句，像被酸梅湯和午夜酒侵染過千百遍的酸詩一樣，早就過期的告白了。

（二）江延

我第一次見到祁瑰，的確不是在那次魏家的宴會上。

我的父親跟她的母親，開始的其實更早。

當年他沒錢，祁夫人又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這門不合格的親事，沒有人會支持。

兩人分開后，祁夫人嫁入了祁家，父親入贅了江家。

在她的婚禮上，兩人相認。

一開始還是相安無事的。

直到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我和祁瑰的出生，給他們創造了契機。

當時我們還很小。

祁瑰不小心撞進了他們的房間，還不知道在發生什麼就被嚇了出來，然后撞進了我懷里。

我冷冷淡淡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別看。」

于是她就開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

現在想來，我應該是幸運的，當時的祁瑰很開朗，很活潑，很愛笑。

只可惜后來，這件事過后，祁夫人越來越討厭她，開始把祁先生那里受的氣發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