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孩子也附和:
「不說話?沒禮貌還是啞巴?」
「這一點倒是跟江延那小晦氣很像啊。」
「怎麼沒把你們湊成一對?啞巴生啞巴。」
江延這時抬頭了。
接著,一本書猛地丟過來,不偏不倚砸中了附和得最大聲的孩子。
「魏澤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們以為自己是誰?」
「祁先生就在外面,你們家人都上趕著巴結,要不要讓他們都進來聽聽?」
幾個孩子跑了。
魏澤看了看江延,又看了看我,然后指著我說:
「過來。」
「不是說以后要嫁給我嗎?那就少跟這晦氣玩意兒待在一起。」
我默了默,看了江延一眼,走到了魏澤身邊。
江延并不在乎,把書撿回來繼續看著。
孤獨的少女愛上沉默的少年,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
一夜瘋狂。
第二天江延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早飯。
他昨天喝得太多,凌晨才醒了些酒,卻還捉著我不肯放,話也變多了。
以至于現在,他沉默的樣子莫名有些迷茫和可愛。
我端了杯牛奶,姿態慵懶:「醒了?沒斷片吧。」
江延點了點頭。
「那好。」
我回身,從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丟給他,「拿著。」
「這是什麼?」
「嫁妝。」
我淡淡道:「魏澤最近跟你爭的那個項目,拿下它,你可以贏。」
「我要出國進修了,希望我回來時,我們都對得起自己付出過的代價。」
「畢竟,你送了我自由,我也要禮尚往來。」
21.
這件事的謀劃,在很久以前。
剛被魏澤退婚時,他給了我余地:
「對外我會退婚,但我只是放你親自去看,我和江延,到底誰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那場賭約,如果他輸了,他會和他父親一起被逐出江家,贏了,他就是繼承人,江陽會去管理國外的分部。
」
「但我,永遠都是魏家唯一的繼承人。」
「祁瑰,我不會給你太久的時間。」
那時的我,心下已經有了想法。
只要江延贏了,他就會得到新生,我們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
但于魏澤來說,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損失罷了。
可臨走時,我還是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問他:
「魏澤,如果我掀翻你的局,你會怎樣?」
那時的他,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會怎樣。」
我盯了他一會兒,沒有作聲。
「因為我喜歡你,祁瑰,」魏澤忽地笑了,姿態更加不走心,側頭,視線移到了一邊,「所以你的所有回復,我都接受。」
「誰信?」
我回答,接著離開。
「希望你以后對你的妻子,也能坦蕩地說出這句話。」
我走的那天沒有通知任何人,并且是在江延使用那些文件的日子。
所以他沒有來送我,來的卻是魏澤。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走我給你的退路。」
他哂笑一聲:「還真是把我和江陽都打得措手不及。」
我拿著行李,淡淡道:「那你現在不該去幫他?」
「我說了,我接受你的所有回復,」魏澤又笑了笑,「哪怕你利用我,背叛我,離開我。」
恍然間,我竟然真的從他的眼里看出了幾分深情。
但我移開了視線。
廣播里的聲音響起,我要走了。
轉身前,魏澤叫住我:「都要走了,那抱一抱,也可以吧?」
我點頭,與他交換了一個擁抱。
他身上的溫暖沒有在我身上停留太久。
只是退開時,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說了些什麼,卻被廣播掩蓋。
「你說了什麼?」
我問,魏澤卻只是笑笑:「保重。」
于是就這樣,我轉身走了。
登機前,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江延:「圖片。」
那是一枚戒指。
那張我被關在別墅時,畫了很久的,戒指的設計圖,內側刻有兩個名字字母縮寫。
——JY&QG
我打字:「什麼時候做的?」
江延:「在別墅見到你的那天,我就把它偷出來了。」
「那什麼時候讓我戴上?」
「你回來的時候。」
-正文完-
番外:(一)魏澤
我不喜歡江延。
他是我的表弟,比我小四歲,第一次來的時候跟在他父親身邊,唯唯諾諾地叫我哥哥。
那時的我,看著他看似清澈的眼睛,莫名感覺到了敵意。
后來也的確如我所想。
活在與我截然不同的處境,他長成了個口腹蜜劍,心思深沉的野心家。
在見到祁瑰之前,我并不知道我還有這麼一個小未婚妻。
我以為江延也是一樣。
但這個一貫習慣漠不關心的人,在第一次遇見她時,破天荒地給她出了頭。
在我們離開后,那幾個孩子后來不知道怎麼的誤入了庫房,被鎖了一夜,第二天發現的時候人都嚇瘋了,角落里還有一個循環播放鬼故事的收音機。
那邊太偏僻,查不出是誰。
但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見了江延,以及他唇邊的笑意。
從那時候開始,我對他的不喜越來越濃重。
因為我發現,他肖想祁瑰,遠遠比我以為的要早。
于是我開始有意地對付他。
我聯合了江陽,故意在江家給他使絆子,又在學校,讓人刻意地去針對他,霸凌他,不讓他好過。
可那天,我看見了祁瑰。
她拿著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給他處理傷口,表情柔軟,絲毫不見得對我的冷漠與疏離。
但迫于祁夫人的壓力,她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對付我。
于是我喜歡觀察她,刻意讓她為我做些什麼,看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