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我幾下,被我直接甩開,她的手撞在木柜上,疼的呲牙咧嘴,瞪大眼睛:「徐幼喬!你敢打我?」
她隨手抄起一根藤條,就向我抽來:「你爸媽死的早!沒人教你!我來教你!」
我開始還能和她互搏,但這個中年女人就是個橫慣了的潑婦,長長的指甲掐著我胳膊,像個瘋狗一樣。
薅頭發,掐人,抽藤條,她無所不用其極。
藤條一根根抽在身上,很快多了一條條血痕。
我緊咬牙關,也不想跪地求饒,只是死死攥著那張銀行卡。
終于,姨媽打累了,扔下藤條甩甩手,語氣輕蔑:「今天打你是為了讓你長點教訓!」
「以后做人出息了,不能忘本!」
等到她離開房間,我垂眸看著手臂上的一條條疤痕。
有腳步聲傳來。
孟澤在我面前蹲下,溫聲問我,「疼嗎?」
他將膏藥瓶蓋扭開:「我來幫你上藥。」
「不用了。」
我推開他,徑直往外走去:「我去門口診所擦點碘伏就行。」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孟澤加重了力道,說話還仍然溫文爾雅,一字一頓。
「喬喬。」
「今天下午,在酒店前的那個男生是誰?」
13.
我跑出家門,孟澤追了上來,在樓梯口把我堵住。
如果說在家里他還有所忌憚,沒了父母的阻攔,他行事便更加大膽起來。
「喬喬,我是在關心你,你還小,怎麼能和男生出入那種場所!」
孟澤厲聲道:「我之前打聽過,你倆從春游那天就變得曖昧不清!」
「他和你什麼關系!你怎麼不跟家里人說清楚!」
外人看來,果然是一個心疼妹妹的好哥哥形象。
但只有我知道,孟澤對我的感情遠遠超過了兄妹關系。
可以說,他把我不單單當成妹妹,更像是他的私有物。
「我和他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和你說清楚。」
我眉眼冷淡:「我們兩個人之間,無非是借住寄養的關系,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孟澤愣了愣:「你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他轉而怒火中燒:「你跟他那種壞學生混在一起,遲早會學壞!聽我的,明天就從學校回來住!」
我一巴掌推開他,冷聲呵斥:「你知道為什麼之前我不用這種語氣和你說話嗎?」
「因為徐幼喬她害怕,她裝的!」
「她不得不討好你們!換取一點自由!」
「你真以為她愿意待在你家待在你身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
我嘲笑揶揄:「你和徐幼喬沒有血緣關系,還想以后近水樓臺……」
孟澤有些怔住,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一時惱羞成怒。
「徐幼喬!」
他快走幾步就準備抓住我,有人適時出現,擋在我身前。
「沒看出來啊,你這人腦子有問題。」
薛辭輕輕松松地鉗住了他的胳膊,一時,孟澤動彈不得。
我抬頭看著薛辭,風吹起他的外套,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喧囂寒風。
他微微側頭,聲線懶散。
「不好意思啊,來晚了。」
14.
孟澤看清來人,一時怒極反笑:「徐幼喬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我倆還需要打電話嗎?」
薛辭揉了揉手腕,不屑嗤笑:「送她回來的時候就覺得你們一家不對勁。」
我笑了起來。
看來薛辭不傻。
我故意給他指了指我家的窗口,就怕他找不到路。
孟澤本就一肚子窩火,見到薛辭這樣,更是火上澆油,一拳朝他揮去:「你給我離喬喬遠點!」
薛辭輕輕松松躲過,佯裝無奈嘆氣:「怕是不行了啊。」
「我和徐幼喬命運相連。」
「這世上沒人能做到和她感同身受。」
「沒人能和她一起同時忍受身體和心理的疼痛。」
「但我可以。」
薛辭笑起來,像是故意挑釁一般,一字一句說的很慢。
「你說,我和她是什麼關系。」
孟澤氣得失去理智,飛身朝他撲來,薛辭卻像沒看見一樣,背對著我,淡聲道。
「徐幼喬,之前答應你的事,要失約了。」
我正想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看見薛辭一拳揮向孟澤,把孟澤直接撂翻。
頓時,手指骨節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我想要破口大罵的語句堵在喉間,咬了咬牙,最終只能變成一句苦笑。
「……瘋子。」
15.
我和薛辭坐在沙發上。
薛太太替我倆涂藥。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孟澤根本不是薛辭的對手,沒多久就躺在地上唉喲叫喚。
薛家的車適時趕到,把我倆接上車往家里開去。
「哎,」薛太太動作很輕地給我挽著衣服,皺了皺眉:「這背上,怎麼這麼多疤痕。」
薛辭本來在玩手機,聞言,抬眸掃了一眼。
我小心地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笑了笑:「沒事。」
薛太太心如明鏡,也沒多說,只是動作顯然放輕了不少,等把我傷口涂完藥酒,她拿著棉簽看向一旁的薛辭,遲疑開口:「薛辭……」
我伸手接過,笑著說:「阿姨,我來吧。」
薛辭微微挑眉,但只是抿了抿唇,沒說一個字。
從那天之后,不知道薛辭和他家人說了些什麼。
我暫時在他家住了下來。
他家三層樓的別墅,不過是多一個房間的事。
為了方便我,薛太太還專門找了個司機接我們上下學。
這樣一來,孟澤和我姨媽一家可以說根本沒有接觸到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