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今天他們說,在酒店門口看見薛辭和那女生了。」
我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十指如飛,快速打字:「哪個酒店?地址給我!」
薛辭,你不要用咱倆的身子做壞事啊!
朋友感動落淚:「這世上到底什麼是真的,我的CP是真的!!!」
后桌欣慰拍拍我的肩膀:「你的經歷我心疼,你的文字還愛他。」
「校門口左邊的酒店,你去吧,我幫你請假。」
10.
到了酒店門口,果然看見一個女生一頭粉紅色頭發,遠遠看去,像個大號的火龍果。
我小跑幾步追上去,左右張望。
沒看見薛辭。
「你好,」我客氣的問:「請問,你和薛辭在酒店門口是不是準備……那個……嗯……」
話到喉頭,開不了口。
那女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你和他什麼關系?」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薛辭從酒店拎著一瓶礦泉水出來,看到我,愣住了:「徐幼喬,你來這兒干嘛?」
那女生挽著薛辭,仰著臉笑:「她問我們來酒店干什麼。」
薛辭:「……」
我:「……」
大姐,精簡語句不是這樣精簡的。
薛辭的臉色慢慢轉紅,壓低嗓子,咬牙切齒:「我倆來酒店買瓶水行嗎?」
「這一路上沒有小賣部,我姐想喝水,我去酒店前臺旁邊的自動售貨機給她買水!」
我長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就不打擾……」
突然卡住,想起什麼似的抬頭。
「你姐?」
薛辭臉色很不好看,旁邊的女生倒是笑得打滾。
我尷尬地想裝死,被薛辭堵住。
「那薛辭,你們先聊,我就回去了。」他姐拍拍他肩膀:「謝謝你這兩天送我去醫院啊,放心我不會給舅舅說的。」
等到他姐一瘸一瘸地離開,我才明白,原來那天薛辭請假是送他姐去醫院看病。
我和薛辭相顧無言。
還是我率先開口:「薛辭,那天……你誤會了,我沒有接……」
「我知道。」他打斷我,不耐煩地撓了撓頭:「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她的氣。」
她是誰,不言而喻。
「她老是想介入我的生活,我都把我家讓給她了,她還不滿足是嗎?」
「連我周邊的朋友她都想來插一手,她以為她在行使母親的權力?」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對于薛辭的人生,我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發表我的看法。
那是他的痛苦,我們外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但沉默片刻,我還是老實說清楚:「她其實什麼也沒說,只是說感謝我督促你好好學習,僅此而已。」
薛辭也沒說話,半晌才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這個點了,最后一節自習課也下課了。
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習,班里估計都沒人了。
我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學校食堂了。
「那我先……」
「喬喬。」
從暗處走出一個人,微笑著向我走來。
「今天周五。」
孟澤笑著看我,像只蟄伏已久的毒蛇。
「我來接你回家。」
11.
薛辭愣了愣,低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皺了皺眉。
「我是喬喬的哥哥,是吧。」
孟澤推了推眼鏡,笑著說:「喬喬好幾周沒回家了,我爸媽也挺想她的……」
「我不回去。」
我往學校走去:「我書包還在學校呢。」
「書包我替你拿出來了。」孟澤在我身后說道:「你桌上的試卷筆記本,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也給你的老師說了,你今晚不回學校。」
我腳步一頓,扭頭看他,似笑非笑:「看來你知道我下午沒在學校,你跟蹤我?」
孟澤沒說話,依舊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
「好啊,」我氣笑了:「不就是想讓我回去。」
「剛好,我也想回去拿點東西。」
一旁的薛辭站著看了半天,突然開口。
「等一下。」
他走到我旁邊,垂眸看我:「我送你。」
……
一路上,我和薛辭并肩走著,卻感覺身后孟澤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像要將我吞噬。
「薛辭,」我突然叫住他,指了指一樓:「你看,那兒就是我家。」
薛辭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嗯了一聲,見小區門口站著兩個中年人,身后的孟澤又叫他們爸媽,便了然:「那我就送你到這兒。」
「有事打電話。」
他簡單地跟我兩個親戚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轉身離開。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烏云密布,黑壓壓的一片。
山雨欲來,風滿樓。
12.
我低頭在臥室里翻找著。
翻看手機的時候發現爸爸給留了一張銀行卡,這張卡被我藏起來,親戚一家都不知道。
有了錢就容易多了,無論是在外住酒店還是租房子,都能暫時擺脫這一家人。
徐幼喬的戶口還在她身上,和這家人扯不上關系。
等到日后高考去外地讀書,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座城市。
「你在找什麼?」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
我一回頭,這個姨媽就站在我身后,叉著腰破口大罵:「今天看在你同學面子上,我不好說你!」
「怎麼,翅膀長硬了?也不回來住了?想自立門戶了?」
「好啊!那你把這些年在我家吃吃喝喝的錢全還給我!」
我冷眼看她:「也行,你說個數。」
「給了這錢,我們互不相欠。」
那姨媽一聽,怒火中燒,挽著袖子就上前推搡:「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語氣?」
「當初我就不該看在你可憐讓你來家住!你和你媽一樣,都是個白眼狼!當初真的應該讓你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