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見不得葷腥,席間好幾次忍不住要嘔吐。
劉陽他媽撇撇嘴道:「真是嬌氣,我當初懷劉松的時候還在上班呢,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懷孕。」
劉陽他爸忙道:「你懷的可是兒子,兒子一般都孝順,不折騰當媽的。我記得你就沒吐過,照常吃喝,照常上班,不像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嬌氣。」
這一下可提醒劉陽他媽了。
「珠珠,你不會懷的是個女孩兒吧?」劉陽他媽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一臉的嗔怪。
她這一喊,驚到了身上的嬰靈,嬰靈一邊兒哇哇哭,一邊在她身上到處啃咬。
想必很不舒服,她皺著眉頭,不顧場合開始揉嬰靈咬過的地方。
「媽,這是我和珠珠的第一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們都喜歡。您就別管了。」劉陽忙打圓場。
「那不行,我們老劉家就沒有生女孩兒的先例。」劉陽他爸也提高了嗓門道。
好一個神助攻。
「那我嫂子不是……」劉陽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松打斷了。
「你哪兒來的嫂子?你嫂子早死了。」劉松深深地看了劉陽一眼,截住了話茬。
劉松身上的女鬼被這番話激怒了,狠狠掐著劉松的脖子,一口咬上去,猛吸陽氣。
劉松的臉色瞬間煞白,冷得直哆嗦,忙從包里拿出一件外套裹上。
很有經驗嘛,看來不是第一次發作。
「若是你們不喜歡女孩兒,珠珠生下來,我們帶。不給親家和親家母添麻煩。」
我爸臉上微微現出一絲怒意。
在我們蚌族,母性為尊,認為雌性擔任繁育重任,斷沒有被嫌棄的道理。
雖然不值得跟獵物生氣,但是畢竟涉及到三觀,我爸有些忍不住了。
「喲,親家是什麼意思?我們劉家的種,讓你們家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養不起呢?」
劉陽他媽一聽,差點兒跳起來。
我爸正要發作,我媽輕輕拍拍他,抬眼看了看此刻在劉陽父母身上跳來跳去,拼命進食的鬼母女,對劉陽他媽道:「親家說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們的家事,我們外人就不參與了。」
「我和珠珠爸已經搬到另外一套房子去住了,原來那棟小別墅是珠珠的陪嫁,就留給你們一家人住吧。我們先告辭了。」
我媽沖我眨眨眼睛,拉起我氣哼哼的老爸,頭也不回地走了。
16
完了,我媽生氣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記得她上一次生氣,還是我第一次戀愛時。由于沒有經驗,把男人的甜言蜜語當了真,誰知對方竟是一個海王,慘遭劈腿之后,我傷心地唱了一夜的蚌歌,唱得海上起了颶風。
我媽捉了幾只惡鬼放在海王身上,吸盡他的陽氣,等海王攢夠了因果,罪孽深重之時,將他擄了來,只用一夜便吸干他的血肉,將他裹成了珍珠。
而成為珍珠的整個過程,我媽一直給他留口氣,讓他保持清醒,告訴他為什麼會成為一顆珍珠,以及如何成為一顆珍珠。
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劉陽一家,除了劉陽,都將要面臨跟海王一樣的結局,甚至更悲慘。
17
果不其然,當晚,劉陽父母和劉松身邊兒又多了兩個惡鬼。
看樣子,我媽尋到了方倩的父母。一家鬼終于團聚了,更加狠命地報復劉陽一家。
「哎喲,我是不是跟這棟房子八字不合啊?自從住進來就渾身疼,夜里還總做噩夢。
」
劉陽他媽頂著一雙大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吃著早餐,跟昨天的囂張勁兒判若兩人。
「媽,你夢見了什麼?不會是......」劉松說到一半,有些顧忌地看了我一眼,住了嘴。
我若無其事地擦了嘴,走出去散步,留下他們一家交流噩夢內容。
過去,古人海葬,極喜歡用大蚌殼做棺材,把尸體放進去,可以把尸體養得面目若生,不腐不爛。蚌殼極陰,善養尸更善養鬼,這些厲鬼在我這棟房子里可是活躍得很呢。
「朱砂水,晚上用朱砂水洗澡,自從搬進這棟房子,還沒洗過呢,那死妮子活著的時候我們不怕,死了之后更不怕!」劉陽他媽咆哮道。
「這死妮子是看到我們又要吃掉一個絕戶,忍不住要作妖了?上次鎮壓她一次,沒想到又跑出來了。」劉陽他爸狠狠地道。
「都是那個死娃子,上次沒抓住她,沒想到她竟然跑回去把方倩救出來了。」劉松又氣又惱。
原來,這家人不僅知道方倩母女冤魂的存在,還想方設法鎮壓過。
竟然不是超度,是鎮壓,夠狠,夠絕情。
「打電話給劉陽,讓他把從泰國帶回來的浴佛水拿來。臭小子,自己天天洗,也不說給咱們用一些。」劉陽他爸罵罵咧咧地道。
我心里咯噔一聲。
我說呢!劉陽每晚洗澡都要拿出一個小瓶子往浴缸里滴幾滴,我以為是精油,就沒多想。原來是浴佛水,浴佛水有凈化的功能,怪不得我看不出來他身上有沒有黑氣。
天天用浴佛水洗澡,就算有黑氣也被洗沒了。
18
「這個珠珠,什麼時候動手?看樣子也是懷的女娃。
」劉松冷不丁問道。
「再等等,找機會把她爸媽除掉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