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說的是人話?
關鍵顧紅竟然還含著哭腔點頭,我在一旁對這娘倆十分無感,率先上了車。
剛坐下打算閉目養神,又聽謝燁在車外嚷嚷:「對了,家里的鹿茸酒我昨天給喝光了,你再給外公買點。」
「你這孩子,喝那麼多酒干嗎?」顧紅哽咽。
「……壓力太大,我最近可能會有點虛。」
「兒子,媽媽的好兒子,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活著。」顧紅失聲痛哭。
我:「?」
好了,鑒于這娘倆異于常人的腦細胞,接下來給大家簡單介紹下故事背景吧。
顧家在蓉城是做電子芯片起家的,算是行業巨頭。
顧紅是前顧氏集團總裁顧文應的女兒,也是顧氏內部如今的實際控股人。
謝燁是她唯一的兒子。
據顧紅自己敘述,因為行業之間的沖突與利益,她們家得罪了一些人。
她丈夫謝言之原本是一名物理學教授,三個月前去國外參加學術探討,回來的時候路上發生了車禍,當場死亡。
雖然鑒定是一起交通事故,但顧紅不相信,混跡商界多年的敏銳告訴她,這件事絕不簡單。
為了防止謝燁這棵獨苗也被人暗害了,她要把兒子送去北京的叔叔那兒。
顧紅見到我的時候,抓著我的手懇求:「陳七,你一定要幫我把兒子平安送過去,紅姐現在只能指望你了。」
我沒有理由拒絕她,誰叫謝燁是謝教授的兒子。
然而到達機場后,顧家的車前腳剛開走,謝燁就鬧幺蛾子,一拍腦袋說了句:「壞了,機票忘家里了。」
我冷眼看他:「拿身份證也可以辦理登機。」
「真不巧,我身份證也忘家里了。
」謝燁看著我笑,一臉無畏。
隨后他攔了輛出租車,將我們的行李放到后備箱,說了句去火車站。
一個小時后到達火車站,謝大少爺拿現金付的車費,然后站口都沒進,帶著我又上了路邊一輛載客面包車,跟人拼車去了汽車南站。
汽車到達南站,他又讓我原地等他,消失了十幾分鐘,于夜色之中開了輛普通的大眾過來。
接著沿繞城高速行駛半圈,永運線的一條小道上又跟人換了輛別克,最后晃晃悠悠駛入 306 縣道,上了 G151 往東開。
一系列的騷操作過后,已經是凌晨了,車子行駛在深夜的高速上,謝燁手點著方向盤,神情自若。
我坐在副駕點了支煙,吸了幾口,打開車窗彈了彈煙灰。
「你媽知道你這麼做?」
「當然。」
他坦然道:「這是我們計劃好的,明目張膽地坐飛機目標性太強,行蹤暴露了可能會有危險。」
「這麼謹慎?看來你們家得罪的人,來頭不小。」我挑了下眉。
謝燁點頭:「得罪的要是一般人,我媽也不會找你。」
這話說得,還挺對。
顧家這種門第,什麼樣的保鏢請不到,非要大老遠地找一個扒手,可見顧紅是真的怕了。
謝燁用余光瞥我:「姐姐還挺淡定,不愧是昆城自然門陳二五的徒弟。」
我微微側目,不悅道:「首先,陳二五的名諱不是你這種小輩能叫的,其次,你該稱呼我一聲阿姨。」
「哦,抱歉。」
他挑著眉,一本正經地回我:「首先,我不是故意叫陳老師傅的名字,其次,鑒于我們倆有過的關系,以及你僅比我大了七歲,我不能叫你姨,會有一種亂倫的感覺。
」
「當然了,你還可以繼續叫我媽姐,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咱們各論各的,互不干擾。」
「別 TM 跟我扯淡,你媽跟你說過吧,我沒那麼大耐心。」
我嗤笑一聲:「要想一路平安,你最好別犯渾,把你送到地方咱們一拍兩散。」
謝燁沒說話,良久,幾乎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但愿吧。」
很快,我就意識到他這句「但愿吧」是什麼意思了。
車子駛去的方向,并不是北京。
我沒有深究別人隱私的習慣,但此刻還是皺了眉頭:「你們娘倆隱瞞的是不是有點多?」
謝燁很鎮定:「沒想瞞你,關鍵姐姐根本沒把我家這檔子事放在心上。」
「這話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從你到了蓉城,我媽說什麼你都只是點頭,什麼都沒問,全程也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姐姐人精似的人物,不是不會起疑,是因為你壓根就興致索然,沒把我們這事放眼里,其實對你來說把我送到什麼地方根本沒區別。」
又被他說中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挺會洞察人心。
我冷笑一聲:「我放不放眼里是我的事,你們不坦誠就很沒禮貌。」
「那行,我替我和我媽道歉,坦誠是吧,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愿意聽嗎?」
謝燁聲音平靜,我相信他是真的沒想隱瞞我什麼,但他想的沒錯,我不愿意聽。
我這輩子,曾經因為管閑事吃過大虧,從我十七歲闖了禍被逐出師門的那日起,就發誓再也不會為任何人出頭。
還了顧紅兩口子的人情,我便再也不欠任何人。
而有些事,知道得太多除了會增加負擔,實則沒有一點好處。
顧家這事,往大了說是商業糾紛謀利害命,我無意卷入其中。
所以我聲色淡淡地對他道:「我的任務是把你送到地方,別的還真沒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