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想說的是沈昊宇的腿有治的消息。

但看到沈昊宇驟然握緊的拳頭和臉上陰狠的神色。

他理解的好消息又是什麼呢？

我笑了笑，喝下手中的飲料。

反正戲臺子已經為他們搭好，就看他們怎麼唱了。

我是不在這奉陪了。

17

開學后，我離開了令我窒息多年的家。

友善的室友，熱情的同學。

外面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無比新鮮。

那些我困在輪椅未曾體驗過的所有一切，終于以另一種方式回饋到我身上。

我每天都很忙，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兼職。

畢竟我的父母以我已經滿十八歲為由，拒絕為我提供生活費，讓我自己想辦法掙錢。

還好學校招牌很好用，找我補課的家長不少，還真讓我攢了一些錢。

某天，我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我爸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瑩瑩，你快回家一趟，家里出事了。」

我有種「這一天終于來了」的感覺。

我已經等太久了。

我媽躺在病床上，見我進來，嘴里激動地支支吾吾，卻吐不出清晰的字。

據我爸說，他回到家就發現我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送到醫院已經晚了。

搶救不及時，不僅孩子沒保住，我媽還中風了。

沒想到隨口誆沈昊宇的事成真了，我媽竟然真的懷孕了。

真是連老天都在幫我。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嘴歪眼斜還流著口水的人是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媽媽。

她現在可真狼狽。

不管我爸怎麼問她都不說，沒想到到了這時候她竟然還在維護沈昊宇。

我可不信她是自己不小心跌倒。

沈昊宇估計出了不少力。

我找到沈昊宇的時候，他還在打游戲。

我挑明白問他：「是你做的對吧？」

沈昊宇滿不在乎沖我一笑：「是又怎樣？這不也是你想做的，再說媽都沒說什麼。」

我掏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個視頻。

18

視頻清晰地記錄了他從背后把媽媽推下樓的全過程。

視頻里媽媽伸手掙扎著向他求救。

他饒有趣味地看著。

幾分鐘后，媽媽昏了過去。

沈昊宇操控著輪椅繞開她回了房間。

視頻播放完，沈昊宇鐵青著臉。

質問道：「你什麼意思？這視頻你是從哪來的？」

我好心向他解釋：「這視頻可不是我的，是爸發給我的，沒想到吧，他在家里安了監控。

「孩子沒了，爸看起來挺傷心的，你這次真的惹爸生氣了，他打算送你去牢里蹲兩年，說是讓你改改這個性子。

「要說爸也真是，媽都不追究了，他還咬著不放，監獄是什麼好待的地嗎？里面什麼窮兇極惡的人沒有，在那多危險啊！」

看著沈昊宇咬牙切齒的模樣，我閉上了嘴，見好就收。

前面我說的都是真的。

但我爸看過視頻后的反應不是我說的那樣。

我爸沉默半晌，讓我刪了視頻。

「小的已經沒了，就小寶一個兒子，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去坐牢吧，我相信你媽也會理解我的。」

躺在病床上中風的不是他，所以他能輕易說出這種話。

如果被害的人是他呢？

他又會是什麼反應？

19

晚上，我被一陣熏人的煙霧嗆醒。

我眼前一片模糊，被熏得眼淚直流，整個屋子被煙霧籠罩。

屋外火光四射，一股股熱浪席卷而來。

我跑去門口，想打開房門。

果然，房間門被反鎖，根本打不開。

我想過沈昊宇會對爸下手，沒想到他挺絕，連我也不想放過。

是怕他做的事被曝光，所以干脆把我們都滅了？

屋里越來越熱，連腳底板都感受到灼人的熱度。

我把一瓶礦泉水倒在毛巾上，用它捂住口鼻，防止吸入煙霧。

接下來，我只要等待就好。

20

我被救出火場時明明很狼狽，臉上烏漆麻黑的。

但看到沈昊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樣子，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彼時他正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號啕大哭。

他還時不時央求別人救救他被困在火場的家人。

不得不說，他戲還挺多的。

但轉眼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出來，臉色一變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怎麼沒睡，我明明……」

他好像意識到不對，急忙剎住嘴。

我接上他的話：「明明什麼？明明給我喝了下了安眠藥的牛奶。

「不好意思, 我晚上不舒服，不小心吐了出來。」

沈昊宇給我的東西, 我怎麼敢喝。

這些天, 我一直暗中觀察他，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在垃圾桶翻到他扔的快遞盒子, 他網購了好幾瓶高濃度白酒。

家里可沒人喝酒，他買這個的目的很難不讓人懷疑。

晚上, 沈昊宇破天荒地給我和爸分別端了杯牛奶。

我爸以為他轉了性子, 高興地一飲而盡。

我當著他的面咽了下去, 一轉頭，立馬去衛生間摳嗓子吐了出來。

沈昊宇皮笑肉不笑：「你還真是命大，希望下次你還能這麼好運。」

我下巴微抬, 示意他看向拿著手銬朝他走來的警察。

「可惜的是你沒有下次了。」

沈昊宇邊掙扎邊質問將他銬起來的警察：「你們干什麼？憑什麼抓我？」

警察鄙夷地說：「你干了什麼自己心里沒數嗎？還好意思問, 縱火故意殺人還在這裝無辜，給我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