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三年,爸媽公司破產。
需要人聯姻,哥哥來鄉下找我。
外婆哭著說:「玥玥她已經死了,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哥哥不以為然地冷嗤:
「開什麼玩笑,你死了,她都不會死。」
「陳玥玥,還不快給老子滾出來。」
「爸媽給你說了一門親事,你這只土雞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外婆氣得要用拐杖打他。
「你們一家子白眼狼,玥玥在天有靈一定會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哥哥還想唾罵兩句,眼睛突然瞥見了堂屋里我的遺照。
1.
「我不嫁。」
「那死變態都五十多了,看到他那張肥肉橫生的臉我都想吐。」
「讓我嫁給她,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客廳門推開。
陳悠悠泄憤地摔了包,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哭得梨花帶雨。
我來了興致。
立馬從二樓飄下來。
靈魂飄蕩在陳家的這三年。
我親眼見證了陳家從輝煌步入沒落。
最近聽說公司資金鏈斷了,再沒有新的資金進來,即將面臨破產。
也不知道我爸從哪打聽到的消息。
他求了很久的人,今天要去參加一場晚宴。
出門的時候,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只要能讓他見到人,就一定能搞到資金。
看來事情不太順利。
我哥心疼地將人攬進懷里,「悠悠不哭,你放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被這種人糟蹋的。」
緊隨其后進門的爸媽也是一臉愁容。
陳悠悠從我哥懷里抬起頭,一雙杏眼紅彤彤的,我見猶憐。
「爸媽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我哥急得不行。
他是真怕啊。
陳悠悠不是爸媽親生的,據說她救過我哥的命,才從孤兒變成了陳家的養女。
他們私下,早已有了男女之實。
后來,我才知道救我哥命的人是我。
陳悠悠是假冒的。
我飄在上空,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們。
突然,我爸很激動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陳玥玥。」
我有一瞬的恍惚。
三年了。
他們終于想起有我這個女兒了。
可我已經死了。
我飄到我爸面前,緊緊地盯著他。
我看到他和我哥相視一眼。
我哥秒懂,哈哈大笑。
「對啊,怎麼把陳玥玥給忘了。李總說要娶陳家女兒,陳玥玥可不就是陳家的女兒。」
我苦澀一笑。
陳玥玥啊陳玥玥。
你就不應該對這一家人抱有任何的期待。
我媽也面露喜色,出聲催促:「還愣著干什麼,快點給那土鱉打電話,讓她馬上滾回來。」
陳悠悠吐出一口氣,嘴角勾起笑弧。
全家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我哥的手機上。
翻了半天,壓根沒有我的電話。
畢竟在他們眼里,我是不祥的代名詞,是上不得臺面的垃圾,是鄉下的土鱉,好似跟我沾上點關系都是很可恥的事。
三年前大雨滂沱的那個夜晚。
他們將我趕出家門時,就迫不及待地抹除了所有和我有關的痕跡。
2.
我靜靜地聽著他們對我的謾罵。
思緒不由得飄遠了些。
聽外婆說,我出生那天,我爸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
他把這一切的不幸強加在我身上。
自那時起,我便被他們釘上了不祥的標簽。
還沒滿月就被送去了鄉下。
不聞不問,自生自滅。
直到。
十六歲那年。
我送一位在路邊暈倒的老太太進醫院。
才再次見到我爸媽。
「爸媽,你們怎麼來醫院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關心的話脫口而出,人還沒靠近,就遭了爸媽一記冷眼。
說出口的話更是冷得不近人情。
「小姑娘,別亂認親戚,我們可不是你爸媽。」
我杵在那,手足無措。
怎麼會認錯呢?
他們明明跟照片上一模一樣。
更何況我和媽媽長得很像呢。
他們急著跟我撇清關系。
可笑的是,我救的是一位大人物的母親。
我爸見到來人,立馬諂媚地上前。
大人物在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
為了感激我對他母親的救命之恩,給了我爸不少生意上的便利。
陳家借著這個勢頭,事業扶搖直上。
而我也托了大人物的福。
被接回了陳家。
我以為我終于擁有了家人。
可在陳家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艱難。
爸媽對我漠不關心,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哥哥眼里更是只有陳悠悠這一個妹妹。
我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生活。
卻還是被陳悠悠視為眼中釘。
她在學校帶頭霸凌我。
在爸媽面前污蔑我偷東西。
還在哥哥面前哭鬧著跟我待在一起丟人。
本就不喜歡我的家人,恰好借著這個機會將我趕了出去。
而此時,陳家已經靠著大人物的便利,擠進了上流社會的圈子。
我于他們而言,沒有價值了。
3.
陳家人還沒聯系上我。
李總親自上門來要人了。
且態度非常堅決。
「公司破產和嫁女兒,孰輕孰重,陳總你要考慮清楚。」
我爸卑躬屈膝,不自覺彎了腰,「我知道我知道,您再給我點時間。」
李總大概覺得我爸很上道。
臉色緩和了些。
走的時候拍了拍他肩膀:「三天,過期不候。
」
我看到我爸的身體僵了下,臉上硬生生擠出笑來,點頭哈腰地將人送了出去。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