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繼續給徐行之發消息，都是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音。

「師傅，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能不能開得快一點？」

「我盡量，現在大家都在外面，堵得很。」

22

在焦急的情況下，我總算是在半個小時后到達了徐行之的醫院。

就在我結賬往醫院里面跑的時候，收到了徐行之的消息，我站在走廊的這頭。

看著走廊那頭的他，白大褂沾著血，左手被紗布纏著掛在手上。

眉頭緊皺，焦急地看著手機。

卻在手機上裝作沒事地給我發。

徐行之：「囡囡，我沒事，你不用過來。」

徐行之：「我馬上就要過去了，幫我跟叔叔阿姨道個歉，是我耽誤時間了。」

看吧，他就算是手都受傷了，卻還是想著給我道歉，說耽誤去吃飯了。

我掛斷他的電話，他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轉頭看向了我這邊。

我眼眶里面帶著淚，卻倔強地不想讓它掉出來。

「囡囡。」

我快步走過去，真的很想跑過去，但是卻還顧及著這是醫院。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徐行之把手機塞在白大褂里面，然后想幫我擦眼淚，但是他的另外一只手上也沾著血。

「別哭，我手臟，沒法給你擦眼淚。」

「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啊，不能去就不能去唄，都傷成這個樣子，還去吃飯，一頓飯就這麼重要？」

「重要的，這可是我第一次以囡囡男朋友的身份去吃飯，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低著頭不想讓徐行之看到我哭的樣子，眼淚掉在地上。

徐行之嘆息了一聲，拉著我的手左轉右轉到了他的辦公室。

看得出來是剛剛收拾好。

23

他把我摁在椅子上，想自己去洗手但是單手實在是不好操作。

最后還是我紅著眼睛把他的手拉到水龍頭那兒，好好地搓洗了一番。

「是另外一個醫生的病人，在治牙的時候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產生了矛盾，今天那個醫生休假了，所以他就找到了我。」

「那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徐行之微涼的手刮過我的眼尾，無奈笑道：「可能醫生對他來說都是無差別的吧。」

我抱住了他的腰，雖然他很想把我往外面推。

「你再推我，我們就分手！」

他無奈地單手抱住我。

「囡囡，可以生氣，但是不可以說這個。」

「我知道了，但是下次你一定要答應我，先保護自己再說別的事情，我不想你受傷。」

徐行之拍了拍我的背。

「這次是意外，下次不會了，嚇到囡囡了，對不起。」

我從徐行之的懷抱里面抬起頭，捂住了他的嘴。

裝兇。

「不準再跟我說對不起了，你自己數數今天晚上跟我說了多少句對不起，這跟你沒什麼關系的。」

徐行之笑：「好，所以叔叔阿姨那邊……」

「我出來的時候跟他們解釋過了，這頓飯吃不上，還有很多頓飯，等你手好了，我們再約就行。」

「好。」

因為這場醫鬧，又去了派出所，徐行之關上了自己的辦公室門之后，才牽著我出了醫院。

隨便找了家飯館吃了我們的跨年飯。

雖然很簡單，但是卻吃得很幸福。

24

吃完飯準備送徐行之回家，但是他卻拉著我往江邊走。

「手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去外面玩。」

徐行之撥了撥我頭上剛剛買的發箍：「不是說好了今天看煙花嗎？沒陪你吃飯，總不能這個都食言吧。

」

我當然是想跟徐行之一起看煙花，一起跨年的，但是又擔心他的手。

「不用擔心我，不是很嚴重的傷，就是看著嚇人而已。」

我牽著他的另外一只手：「最好是這樣。」

江邊已經有很多人了，但還是有一些視野好的地方沒有人，我和徐行之連忙站過去。

在大家的討論聲中，拍下了一張一張的照片。

也回了我爸的消息。

最后在倒計時的時候，跟徐行之數著倒計時。

在最后一聲新年快樂的同時，他靠在我的耳邊說：「我愛你。」

我把手機的攝像頭翻轉，在徐行之詫異的眼神中，踮腳說：「我也愛你。」

然后貼上了他的唇。

徐先生，很榮幸在這麼多年后能遇見你。

希望我們往后的歲月，年年常相伴，歲歲有今朝。

【全文完】

番外

1

被關家父母送回家之后，偌大的房子里面沒有一個人，一切都跟我兩天前離開的時候一樣。

沒有人記得我，沒有人管我。

第二天他們回來了，但是是來告訴我離婚的消息的。

我媽問我想跟誰，我知道最有可能留在這個城市的就是我媽，所以我選擇了她。

但是這次我想錯了，我媽帶著我離開了這個城市。

給我轉了學，速度快到我根本來不及去找那個說長大之后要嫁給我的小女孩告別。

甚至沒能給她留下一句話。

那個時候的我，沒有能力從遙遠的北方回到這個地方。

所以我在等。

等到我能夠獨自生活的時候，返回了我的家鄉，卻沒能夠在那兒找到她。

他們說，原來她在我離開的那年，也搬走了。

但是我還是在那兒住了下來，找了工作，懷著期待想著萬一哪天我們就遇到了。

二十八歲那年，她躺在椅子上的時候，我的心告訴我，找到了。

趁著拍片的時候，我看了她的資料，真的是她。

最開始是激動，我也沒想對她有什麼想法，畢竟我們見面的時候，她才四歲，我倒也沒有對這麼小的小孩兒，產生什麼想法。

但是這次遇到之后，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問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在見她的第二面，我確定了。

是喜歡，是一見鐘情。

我想用最好的方式去對待她。

2

但是總歸是第一次戀愛，還是有很多不足，但是她總是笑著對我說：

「行之，很好了，我身邊的男生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但是我想做得更好，因為她的爸爸給她的是最好的。

不能在我這兒就大打折扣。

跨年那天，我想的是正式地提出結婚的想法，只是提，并不是想逼著囡囡跟我結婚。

但是意外發生得很快，在那個男人撞過來的一瞬間，我想的是——

手不能廢，不然抱不起囡囡，好在也只是小傷。

本來是想瞞著她的，沒想到她早就跑了過來。

看著她的眼淚，我感覺心都要碎了。

她說讓我以后第一時間都顧著自己，我想我會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抱負。

我只想守好她。

這是我們跨的第一個年，以后還有很多。

年年歲歲我們都會在一起。

謝謝囡囡，出現在了我并不快樂的人生中，給了我光。

我愛她。

永遠。

-完-

顧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