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沒打過。
還被蛇精打了個半死。
要不是我師父及時回來,我早就進了蛇腹。
雖然這命是救回來了,但精元卻被打散了。
也就沒幾天可活了。
那一夜,我跟師父說了半宿的話。
老頭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禁術,當夜就剖了那蛇精的內丹放進了我的身體里。
我朝胡卿笑了笑,指著丹田處說:「它不太老實,老是跟我打架,這麼些年我的身體也就慢慢耗壞了。
「所以現在連這內丹的妖氣都壓不住了,也就這鼻子還算靈。」
胡卿沒說話,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氣氛有些哀傷。
嘖,我不太喜歡。
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呢?你明明可以不現身的,現在這麼一來,余嬌嬌可就真成你殺的了。」
胡卿抬頭看我:「可我若不現身,你就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月光灑在他身上,他看著我的眼睛很亮,我看得有些呆了。
原先想好的話都忘了說。
我突然意識到——
這小狐貍,好像跟我來真的。
十六
胡卿跳上了宮墻。
我問他:「你又要干什麼去?」
他說:「我胡卿肚量小得很,受不了別人這麼往我身上潑臟水。」
哦,我了然,他這是要去找回場子了。
……
第二天一早,京城里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白彩衣神秘兮兮地跑來找我。
「聽說了嗎?百花樓門前一夜之間掛了五只黃鼠狼的尸體。」
我挑眉看她:「都是妖怪?」
白彩衣驚訝:「你怎麼知道,聽說其中一個還是百花樓最近才選出來的新花魁呢!」
百花樓?
大理寺少卿常去的那家青樓?
那我大概知道余嬌嬌是怎麼死的了。
八成是得罪了這群黃鼠狼,被報復了。
正說話間,胡卿從廊道那邊晃晃悠悠過來了。
我問他:「那幾只黃鼠狼,是你殺的?」
他挑了挑眉:「這次你沒冤枉我。」
白彩衣看見胡卿過來,又忍不住開始抖。
胡卿輕飄飄看了她一眼。
「江然!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同手同腳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我與胡卿了。
說來也怪。
往日我與胡卿也不是沒有單獨相處過,并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便。
怎麼今天就這麼不得勁呢?
我如坐針氈地坐在他對面。
「余嬌嬌是被誰殺的?」
胡卿:「就那百花樓的新花魁,聽說那晚大理寺少卿為了春宵一刻,足足花了兩千兩黃金,余嬌嬌忍不了,鬧到百花樓去了。
「好像打了那花魁一巴掌,結果她當天晚上就死了。」
說罷,胡卿嗤笑:「黃鼠狼可記仇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你……」
「放心。」胡卿撐著頭看著我,「就算有黃鼠狼上門尋仇,他們也打不過我。」
「江然,你就這麼擔心我啊?」
不久以前他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上次我沒回答他。
但這次我卻非常坦誠地點了頭:
「是啊,有點擔心你。」
十七
騷狐貍好像……害羞了?
他變成了一只火紅的狐貍飛快跑走了。
只是他那翹得老高的尾巴還是暴露了他。
我忍不住笑了。
桌前擺著一壺烈酒,我斷斷續續喝了好多,可丹田處傳來的痛楚還是半點未減。
該死。
我用來續命的蛇丹堅持不了多久了。
直到一壺酒飲完,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迷糊。
「奇怪,這天上怎麼有兩個月亮?」
我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只覺得天地都在打轉。
雙腿使不上勁,走了兩步之后就失了重心,一頭往地上栽去。
有人一把把我拽了起來。
我瞇著眼看過去。
哦,是小狐貍,他又回來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
他的語氣有點嫌棄,我瞬間就委屈了。
「我疼啊~」
胡卿身體一頓,許久沒說話。
我又拽著他的衣服站直了一點,轉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他紅潤的薄唇。
就……突然挺渴的。
也許是酒喝多了,也許是美色太誘人。
總之,當我踮起腳尖吻上胡卿的時候,腦袋里一片空白。
隨即朵朵煙花在我腦海中炸開。
我江然打死也沒想到,我竟然在醉酒后……輕薄了一只狐貍。
……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胡卿躺在我身邊撐著頭看我。
我:「???」
他笑得非常燦爛:「你醒了啊?」
我低頭看了眼我的衣服,有些凌亂。
我又轉頭看了看他的袍子,嗯……衣不蔽體。
心累了,毀滅吧。
十八
騷狐貍嚷嚷著要我負責。
我為了躲他,直接躥上了房頂。
總算清凈了。
可是下一秒——
「救命啊!」女子的求救聲從下方傳來。
這是白彩衣的聲音!
我猛地睜眼,往聲音傳來處望去,白彩衣跌跌撞撞往這邊跑。
半邊身子都是血。
「妖孽休跑!」一聲暴喝在她身后響起,隨即一個泛著金光的鈴鐺飛快襲來,打在了白彩衣的背上。
「啊——」白彩衣吐了口血,撲倒在地上。
后面跟著一個青袍男子,一身正氣,看得出來是個實力不俗的除妖師。
皇帝跟在他旁邊,指著白彩衣:「我待你那般好,沒想到你竟是個妖物!」
白彩衣咳了一口血,聲音凄厲:「我雖是妖,可我從未害過你!」
皇帝哪里肯信,連忙拽著那青袍的袖子:「青山大師快滅了她!
「此等妖孽定會危害我朝國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