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說我家有狐貍精!」
我看了他一眼。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家真的有呢?
胡卿跟在我后面,收斂了全部妖氣。
浮云道長頭發花白,眉毛老長了,手上拿著一根拂塵,看著怪唬人的。
我側頭跟胡卿說:「待會你往后站一站,我在你前面擋著他,未必能發現你。
「實在不行你就趕緊跑,他老胳膊老腿肯定跑不過你。」
胡卿定定地看著我,笑了笑:「好。」
十一
我想錯了,我一開始就想錯了。
當老道士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狐貍精的時候,我一時不知作何感受。
范徽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道長,你說她是母老虎精我都能相信,可你說她是狐貍精?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
突然有點后悔攔著胡卿殺人了。
老道士冷哼一聲:「我說她是狐貍精她就是狐貍精。」
他這話一出口,隨行的官兵皆一臉戒備地看著我。
就差老道士一聲令下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你說你不是妖?那你敢不敢喝了這靈水!」
我看著老道士手中碧綠色的靈水,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這靈水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啊。
怎麼辦?現在跑?
我正頭腦風暴著,背后的胡卿突然有了動作,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內力直接探了進去。
雖然霸道但是并不傷人。
我嚇了一跳,詫異地轉頭看他。
果然。
他臉色差得仿佛要吃人。
我體內的妖氣怕是已經被他發現了……
十二
胡卿在眾人面前現出了真身。
我連阻攔都沒來得及。
「狐……狐貍!!」
官兵被他一爪子掀翻在地上。
不得不說,騷狐貍現在真的很威武!
胡卿的真身變大了好幾倍,在這小小院落里顯得很有壓迫感。
他低著頭看我,然后伸頭過來叼住了我的衣服。
我:「……」
我就像一塊咸豬肉一樣被他叼走了。
形象是什麼?
我已經沒有了。
他叼著我翻出范府的時候,我聽見背后一陣人仰馬翻。
有官兵的驚吼聲:「狐貍!好大一只狐貍!!」
有老道士的怒罵聲:「呔!孽畜哪里跑!」
……
還有范徽那難以置信的驚疑聲:「他奶奶的,還真是公的!」
十三
我們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夜晚光線昏暗,還真沒多少人看見我們。
我的身子晃來晃去,有點難受。
「那個……你能稍微變小一點嗎?」我訕笑著開口,「我可以騎著你。」
胡卿:「……」
雖然他有些不爽,但還是聽我的話照辦了。
我趴在他毛茸茸的背上,晚風在我臉邊飛快刮過。
好爽!
胡卿竄上一處高樓,問我:「去哪?」
我四處望了望,指著遠處最明亮的地方。
「去那。」
那里是皇宮。
胡卿連問也沒問,雙腿一蹬又躍了出去。
我嚇得抱緊了他的脖子。
胡卿速度很快,大概半刻鐘的時間他就停了下來。
我沒反應過來,忘記撒手了。
而此時,他已經變成了人形。
我攬著他的脖子,被他抱在懷里。
這姿勢……怪羞澀的。
胡卿挑眉看我:「你臉紅了。」
我立馬翻身跳了下來:「累的。」
胡卿不咸不淡地開口:「你說這話還有良心嗎。」
我沒理他,觀察了一下地形,就左拐右拐帶著他走到了一處寢殿里。
穿著華麗的宮妃正在月下獨酌。
看見我們這倆不速之客的時候她差點嚇得現出原形。
白彩衣,皇帝最寵愛的一個妃子。
也是我很久以前救過的一只小白兔。
胡卿額角抽了抽:「你還真救過不少小動物啊。」
我:「過獎過獎。」
十四
也許是天性使然,白彩衣一看見胡卿就抖成一個篩子。
她苦著臉:「沒辦法,兔子怕狐貍你又不是不知道?」
直到我把胡卿支了出去,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
還沒來得及喝口茶潤潤嗓子,就被白彩衣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探了一遍我的筋脈,眉頭緊皺。
我把手抽了回來,有些不滿:「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懂得尊重他人隱私?」
白彩衣問:「你的妖氣連藏都藏不住了?
「浮云那個老家伙是個沒本事的,也就手中還有些能用的法器,你連他都瞞不過去?」ץż
我倒是半點也不著急:「瞞了這麼些年,也夠本了。」
白彩衣看著我不說話,眼睛又要紅了。
我連忙道:「打住!你這兔子,哭起來沒完沒了。」
白彩衣瞪了我一眼:「范徽那小子呢?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你往閻王殿走?」
「他能干嗎啊?」我笑了,「今天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幫忙攔了一下。」
「再說了,我之前跟他成親全是因為我師父,眼下我師父仙去多時,我這半死之人也沒必要拖累他。」Ϋż
白彩衣不說話了,抱著我的胳膊有些哽咽:「江然,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苦嗎?
我覺得還好啊。
十五
好不容易把愛哭鬼哄睡著了,我輕手輕腳關門出去,轉身就被胡卿按在了門上。
我:「???」
他臉色不太好看,微微上揚的眼尾在此時顯得有些冷。
「你體內為什麼會有妖氣?」
我愣了一下:「啊,這個事說起來挺丟人的。
」
事情要從八年前說起了。
想當年我年輕氣盛,跟著師父四處除妖。
偶然遇見一個蛇精,我師父當時恰好不在,我就自己掄著東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