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她帶我去公立醫院進行就診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存款只剩下了三毛。
翻看消費記錄后……我苦笑不得。
瑤瑤看我這樣,殺人的心都有了。
“讓你捐腎,還花你的錢,說你那一家子是吸血鬼都是抬舉了他們!”
宋思燃拿著我的銀行卡,給陳嬌語做腎臟移植手術。
我父母拿著我的銀行卡,給醫生塞紅包。
我哥拿著我的銀行卡, 給陳嬌語買補品。
他們,當真是很好、很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人財兩空而太過氣憤,還是因為那家醫院醫生水平太差,另一顆完好的腎臟出現了感染跡象。
自從發現我感染,瑤瑤和醫生的溝通就開始避開我了。
沒幾天,我開始嗜睡。
護士開始為我插上了氧氣管。
瑤瑤偶爾會在我面前哭泣。
她說了很多話,可是我一句都聽不清……
直至,我飄在了半空中。
我看到了醫生為我蓋上白布。
瑤瑤趴在我的身上,淚流滿面。
我意識到一件事。
我死了。
4
因為不規范的腎臟手術,而導致身體大面積感染。
我死了。
死得……過于慘淡。
也是這個時候,我爸、我媽、我哥,給我發的消息被瑤瑤看到了。
瑤瑤是那樣生氣。
甚至不顧我已經尸體的情況下還罵我。
“你是不是有病啊,怎麼還能存著這幾個人的電話!”
“他們值得留在你的通訊錄中嗎?”
“你這幾十年到底怎麼活下來的,你真該早些死,在你是一顆受精卵的時候,你就應該從你媽肚子里死掉!”
瑤瑤還說了很多很多。
多的我都覺得些許聒噪。
我嘆了一口氣,到底是看不得有人為我掉眼淚,所以身體飄去了別的地方。
一股牽引力,將我拉到了父母家里。
爸媽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兩個人,一言不發的,臉上也沒有絲毫女兒即將出嫁的快樂。
我想,他們可能是舍不得陳嬌語出嫁才會這樣的吧。
良久。
我媽打破了靜謐。
“等嬌語結了婚,我想告訴她真相。”
我爸一愣,連忙道;“有這個必要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我媽咬了咬牙,說:“當然有這個必要,為了嬌語,你看給咱們親生女兒逼成什麼樣了!少了一顆腎,沒了自己的丈夫……”
說著,我媽開始哭了:“從小到大,你什麼都給嬌語,但你到底想沒想過,安笙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因為你的責任,你就犧牲安笙的一切利益,你覺得公平嗎?”
我聽到這里,愣了下。
什麼叫做,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陳嬌語難道不是嗎?
在父母的談話之中,我才了解到了那個欺負我二十多年的姐姐,其實根本不是我的親姐姐。
那是我爸當兵時老班長的女兒。
一次意外事故,老班長為了救我爸死了,我爸便承擔起了照顧老班長遺孀的責任。
只是老班長的老婆沒幾年就跟人跑了,就留下了一個陳嬌語。
我爸沒辦法,就收養了陳嬌語。
這一養,就是二十多年。
因為虧欠,我爸對陳嬌語的放縱幾乎到達了變態的地步。
我媽性子軟,只能隨了我爸的意思。
而我在這不清不楚的情況下,一直被偏心對待了二十多年, 甚至于覺得我才是父母收養的那個。
曾經,我真的有這樣懷疑過。
所以我還拿了自己的頭發和父母的頭發做DNA鑒定,我當時想,如果我不是親生的,或許那一切我都能接受了,可偏偏,我看到的結果……我是他們親生的。
對于這樣一個結果,我內心的陰暗面就此開始滋生。
我開始排擠所有的家庭成員。
以至于陳嬌語每每想要作妖的時候,總是能夠恰如其分的掐中我的要害,讓我一次又一次的爆發, 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得逞。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我已經死了。
我的心,也已經沒了任何的波動。
媽媽一直在哭。
爸爸長吁短嘆,抽了無數根煙。
最終他說:“等婚禮之后吧,嬌語開開心心嫁出去之后,就告訴她真相,從此以后,咱們和她也劃分清楚界限,至于安笙,咱們的女兒,我再想辦法補償她……”
媽媽點了點頭,末了又問上一句:“那嬌語說想要咱們給這個房子賣了,讓她和宋思燃買個大房子的事……”
爸爸搖了搖頭:“我們也就這一套房子,賣了去住哪里呢,何況這套房,我還想留給安笙。”
他們想要留一套房子給我。
這屬實超過了我的意料。
媽媽嘆了一口氣:“安笙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真的好擔心她,我想去找她回來。”
爸爸應達道:“去找找吧,找一下瑤瑤那個姑娘,她應該知道安笙去哪里了的。”
媽媽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
“嗯,天一亮,我就去找她。”
“等嬌語婚禮之后,一切就會變好的, 老班長的命,安笙替我還給了嬌語,此后幾十年,我會用這條命去彌補安笙,我發誓。”
我第一次聽到這麼戳人心窩的話。
若放在從前,我該會多麼的欣喜啊。
可偏偏,現在不是從前了。
我……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
5
父母依偎在一起,還說了很多很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