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會跟你在你一起,答應做沈青梨的替身,不過是因為你手里有阿尋的骨灰罷了。」
周琛眼里的情緒從不可置信逐漸地轉變為了然。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知道真相是什麼表情了。」
我皺眉看他,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頭霧水。
周琛拽著我到了樓上的書房,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狠狠地摔在我面前。
他垂眸看我,語調帶著戲謔:「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將信將疑地撿起檔案袋,檔案袋里放著一沓照片。
我看著照片想尖叫,但是嗓子里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周琛慢慢地走近我,低頭用那雙淡漠沉靜而又能洞悉萬物的黑瞳一寸寸地打量我,捕捉著我的情緒。
他笑得很輕、很啞。
周琛的聲音陰森蠱惑如地獄而來的惡魔:
「這是上個月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你的阿尋跟我的青梨。」
4.
照片是從各種角度偷拍的。
照片上的周尋跟沈青梨很是親密,他們相擁依偎在一起,周尋看向沈青梨的眼神里滿是深情愛意。
我緊捏著照片,克制住心底的恐慌,看向周琛,努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現在什麼意思?」
對比我的嘶啞,周琛的嗓音十分清澈:「就跟你在照片上看到的那樣,他們都沒死,像童話故事的結局一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嗓音哽咽了一瞬:「小丑從頭到尾都只有我們,你因為覺得我倒了周尋的骨灰所以恨我,可是周尋根本就沒死。」
「你的恨意恨錯了人,你恨的不應該是我,而是說自己死了卻還在國外逍遙自在的你的阿尋!」
我的信念讓我別信他說的,可是我手里的照片就是鐵證。
我竭力地平復自己的崩潰,質問他:「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今天我要是沒有燒了那張照片,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
周琛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睛里帶著不可修復的無力感。
「因為你實在是太像她了,我舍不得放你走。」
我拿起書桌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到他身上,大吼道:「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5.
我撥通了許久未撥通的號碼。
一個電話讓我見到了在江城鼎鼎有名的溫家大小姐溫可,其實更應該說我在高中時期一時興起的善意有了回報。
溫家在江城的地位首屈一指,發家致富的手段多樣,早年間的許多生意都不怎麼能上得了臺面,如今就算是洗白了,但是在情報方面溫家要是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我想見溫可的原因很簡單,周琛給我看的照片左下角有一個很淡的大寫的W,那是溫家的標記,代表照片的來源是溫家。
周琛像瘋了一樣地將骨灰沖進下水道的那天我覺得奇怪,調查過他那天都發生了什麼。
周琛回家發瘋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就是溫可。
陳書墨很快地就幫我約到了溫可,她說我很幸運,原本溫可是不怎麼愿意見外人的,今兒正好趕上溫可心情好。
全市頂級的私人茶樓為溫可清了場,她的秘書引著我進場,我進來的時候溫可正在喂魚。
溫可手里的魚食很多,但她每次魚食撒得都很少,一群錦鯉躍出水面爭搶少得可憐的魚食,水面上不斷地翻滾起白浪。
我看著看著竟然看出了一絲殺戮的味道。
拿著魚食的溫可主宰著這些錦鯉的命運。
等到秘書轉身離開,溫可像是玩盡興了,將手里的魚食盡數地撒進池子里后,才轉身正兒八經地看向我。
我跟在她身后進了茶室,坐下后她淡淡地頷首:「聽說沈小姐想見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嗎?」
我從包里拿出照片放在桌子上:「我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嘩啦啦」的水流聲,在清雅、寂靜的室內蔓延。
溫可看都沒看到照片一眼,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沈小姐,你知道你手里的這些照片值多少錢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周琛跟溫小姐買的。」
「難不成我跟周琛做生意不談錢談交情嗎?周琛在我這里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她嗅了嗅茶香,語氣無波無瀾:「照片是一個價錢,地址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我點點頭:「我不懂溫家的規矩,溫小姐報個價,我自然會準備。」
溫可伸出兩根手指,云淡風輕道:「兩千萬。」
我身子一僵,我知道溫家的報價一向高昂,但我沒想到會這麼高。
我抿了抿唇:「周琛也買了地址嗎?」
溫可飲了口茶,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這個人報價看人看心情,這個地址我給周琛的報價,周琛暫時還付不起。」
我暗暗地深吸一口氣:「我會準備好錢,溫小姐也請準備好我要的東西。」
6.
兩千萬對我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回到家之后我開始翻箱倒柜地找珠寶準備賣掉湊錢,直到晚上陳書墨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在地下車庫,有急事兒要見我。
我以為是溫可改變主意了,匆匆地披了件披肩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