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
我后悔不已,真不應該聽嬤嬤的話來找商自尋。
回到房間,我立馬捧著商自尋的臉親了兩口。
這下聽不到他的心聲了,以后他的秘密我都聽不見了,就不用怕聽到不該聽的小命不保了。
我松了口氣,轉頭將各個角落里的金銀細軟全部搜出來放到一起。
還有一沓銀票在床褥下呢。
商自尋躺在床上,看起來心情不錯,雙手撐在頭后看著我朝他靠近。
他笑道:「你這麼主動的嗎?」
我心里只有銀錢,忙不迭地對他點頭:「對呀對呀。」以后聽不到你心聲,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銀票正好在商自尋躺的那個位置。
我走過去彎下腰,手伸到墊子下找錢。抬眼就看見他莫名其妙朝我張開手,臉上笑容也逐漸變態。
摸不到銀票。
我拉著商自尋的手,然后一使勁將他推到一邊。
「安芙,你干什麼?」
我一邊數著手里的銀票一邊敷衍他:「啊?」
一數錢就容易得意忘形,我將錢全部裝好,把以后的生活幻想了個遍。
可以在草疏人稀的地方買個房子,然后養養花什麼的。
或者先去各地游玩個遍,再回相府混吃等死。
「安芙。」商自尋將我拎到他跟前,直勾勾地盯著我,「你幻想的未來里怎麼沒有我?」
「因為……」這個問題把我難住了。
沒等我想出一個完美答案,商自尋又說:「等我奪得皇位,封你做皇后,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
不好,我的心已經先替我做了回答。
我不敢直視商自尋的眼睛,僵持許久后,他率先松了手。
商自尋站起身,高大的個子擋住一片光。
臨走時他說了這麼句話:「我原以為我們成為夫妻后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怪我考慮不周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重復念著這句話,竟有些悲傷起來。
我嫁進太子府已經半年有余,和商自尋如此親密地朝夕相處,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可商自尋是不能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他身上背負著家族的使命,等登基后就會充容后宮開枝散葉。
或許他對我的愛只是暫時的。
有了美麗的妃子和孩子后就會慢慢忘記我的存在。
我不敢用自己的后半生來賭。
臨近商自尋謀反的日子,他反而待在太子府不怎麼活動了。
聽他說府里大概有皇上的耳目,他這幾日頻繁的外出已經引起了皇上的懷疑。
謀反的日子得提前。
我和商自尋躺在一張床上,互相沉默。
如今我聽不到他的心聲,又不敢在心里想事情吵他,只好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安芙,你不是想知道我母后薨逝那日發生了什麼嗎?」
商自尋先打破沉默,他側頭看我,繼續說道:Ⴘȥ
「我母后病重,他到我母后床前要兵權。
「甚至帶著自己的寵妃在我母后眼前交歡,我母后不堪凌辱,令親信丫頭給元陽將軍報信。
「這一舉動激怒了陳清朗,他拔出身側的劍想要殺了我母后,我跑過去打他,被他一腳踹到墻上磕破了頭。
「我親眼看見他殺了我的母后,也因頭部受傷癡傻好幾年。
「等我清醒時朝廷已經歸屬陳清朗了,我只好繼續裝傻密謀復仇計劃。」
再后來便是我嫁入太子府了。
商自尋說了很多,我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我只記得說話間他好像親了我一下。
嬤嬤將我叫醒時已經天光大亮:「娘娘,殿下讓我帶你出門避難。」
6
太子反了。
這是今天人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商自尋早已幫我收拾好行李,除了一些吃食外全是銀票。
我撥開雜物,將最里面的信件拿了出來。
這是一封和離書。
我看著上面工整的字樣突然難過起來,突然聞到馬車廂中飄起的一股異香。
甚至都沒細嗅就一陣頭暈目眩。
嬤嬤拿出麻繩捆住我的手腳,不復平常熱心老實模樣:「娘娘,對不住了。」
只可惜我沒力氣回她一句「原來你是臥底呀」來表達我的震驚。
她是商自尋的乳娘,太子府中陪伴時間最久的老人,我和商自尋都沒懷疑過她。
見到皇上時我并不意外。
皇上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還沒動彈,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我的皮膚。
他將我帶到商自尋面前,威脅道:
「尋兒,你的發妻在我手里,你確定還要逼為父讓位嗎?
「若你迷途知返,向為父認錯,父皇既往不咎還當你是我的兒子。」
我看著商自尋淚眼婆娑,心中委屈道:【嬤嬤是壞人,她把我抓回來了。】
商自尋很快掩飾住慌亂,曲肘漫不經心地將臉上血跡擦去,安慰我道:【別怕。】
隨后他抬起頭對陳清朗笑笑:「不認識。我的發妻說不與我一起過日子,與我和離跑路了。」
我:「……」雖然知道這是做表面樣子說的,但聽到還是心一梗的程度。
現場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脖子上的大刀越來越用力,我都能感受到溫熱的血濡濕了胸前的衣衫。
陳清朗在用這樣的方式逼商自尋讓步。
奈何商自尋不為所動,手中長劍向前一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