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我,好像什麼都擁有,有家人,有愛人,可是許懷川突然就不要我了,爺爺也走了,現在又多出莫名其妙的攻略者,告訴我,我只是什麼能量碎片……
好煩啊,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意識快消散前,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來。
我跌到座位上,貪婪呼吸著空氣。
耳邊突然多了爭吵的聲音。
「A?你還在這里?」
然后是瓷器砸碎在地,肢體相碰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突然就能動了,眼前開始有了光。
撐著桌子的季延對著面前的人吼叫:「你他媽要為了個碎片要跟主神對著干?」
「她不是碎片。」
「你別告訴我你真動心了,你知道摧毀源的代價嗎?不管是你還是這副軀殼都會消失,你想交代在這里?!」
「L,自己滾回去。」
沒聽清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只是這聲音有點熟悉。
季延最終撐著身體搖晃著離開了。
我看著那人朝我越走越走。
他的臉……也有點熟悉。
我被抱了起來。
微顫的手碰上我的脖子,耳邊的聲音在說:
「對不起。」
17
我醒過來的時候,坐在一邊的男人正專注擺弄著手里的吊墜。
是我昏迷前最后見到的那個男人。
看四周的擺設,我是在病房里。
「是你送我過來的?」
聽到我的聲音時,男人動作有瞬間慌亂。
但他很快恢復沉穩的模樣:「是我。」
雖然還沒太弄清那天發生的事,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我現在恐怕已經被季延掐死了。
「昨天謝謝你了。」
我撫摸著脖子坐起身,看向他手里的吊墜:
「這是季延的東西?」
約我見面那天,季延脖子上就戴著這串黑曜石吊墜,當時因為形狀特殊,我還多看了幾眼。
男人應了聲。
「你和季延認識,你們是朋友還是……」我突然想起那天這人把季延打得可不輕,又改了問法,「還是你們都是攻略者,你的任務跟他一樣?」
「我不認識季延。」
黑發薄唇的男人盯著我,有些興味盎然:
「又是攻略者又是任務的,你想象力還真不錯,不過那時候我要不出手,恐怕你已經沒命在這里了。」
18
男人說他叫小艾。
只是來 A 市玩一段時間,那天過來吃飯,意外上了二樓,就撞見了我們。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每次試圖回想這件事時,記憶就像被人刻意遮蓋一般,只有很模糊的碎片。
后面我干脆就不再多想了。
在醫院待了兩天我就出院了。
我沒什麼深交的朋友,這兩天幾個同事過來看看我就走了,倒是小艾,時不時就會過來。
我問他為什麼會對個陌生人這麼熱情,他只是以玩笑的口吻開口:
「看你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剛好我也一個人,就來陪陪你。」
而季延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沒出現過。
我開始像遺忘許懷川那樣遺忘他。
可是……
許懷川又是誰?
我總是想起這個名字,但再多的就不記得了,問遍了身邊所有人,他們也都不知道這是誰。
周圍找不到任何關于他的痕跡。
許懷川,許懷川。
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19
除了初見有點戲劇化外,我跟小艾倒意外合得來。
小艾說他待一個星期就要離開。
我休假了一個月,除了調整狀態以外,還帶小艾玩了一圈 A 市。
其間我還順便過了個 26 歲的生日。
這七天過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小艾的航班在晚上。
離開之前,我帶他去了自己常吃的餐館。
「這是家老店了,味道很正宗的,以前創業熬到很晚,路過總要過來吃點夜宵。」
我說完見小艾吃得認真,沒忍住笑了:
「其他東西都沒見你這麼愛吃,早知道就早點帶你過來了。」
「真的挺好吃。」
小艾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時眼尾有些微紅:「就是有點太辣了。」
去機場的時候,雪又下了起來。
我很喜歡雪天。
雪后的世界很干凈。
雪很浪漫,也很漂亮。
小艾要給我撐傘,被我拒絕了。
最終他無奈收了傘,陪著我一起淋雪。
小艾穿著降溫時我陪他去買的白色棉襖,昏暗路燈下,渾身幾乎與漫天大雪融為一體。
窸窣的雪落在他的頭發上,很快積了薄薄一層。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悸動了一瞬。
時間就快要到了,我們在門口道別。
小艾上前拂去我頭頂的雪,有些雪花在我頸間融化,雪水從刺骨冰冷慢慢變得溫熱。ƔƵ
莫名地,我有些難過。
他說:「付橙,以后要天天開心。」
「你也是。」
我壓下心悸,朝他彎了彎唇:
「再見,小艾。」
20
因為工作室規模擴大,我也要跟著搬家。
收拾東西的時候,意外在角落發現了一串手珠。
跟我手上戴著的那個一模一樣。
好奇怪,就連破損地方都完全相同。
是爺爺什麼時候留下的嗎?為什麼會掉在這里?
可是爺爺已經不在了,沒人會給我答案。
把這串也戴上吧。ўž
明天一早就要搬家,今天得早點睡了。
【許懷川番外】
1
第一次見到付橙,是在我完成最后一個中級副本后。
這次的能量碎片出了點問題,它的行為脫離了系統的掌控,一共去了十五個人,只回來了兩個,我也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