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支走顧安,我更加忐忑——付硯辭不會覺得我背叛了他好兄弟,所以要手刃我吧?
然而他卻一言不發,將我拽進一間酒樓。
更詭異的是,這里竟然已經預備好了酒席,還是上等雅間包廂。
「付,付大人,這家酒樓離程府近,你在此處殺了我,聞瑾會找到你的!」
付硯辭猛灌下一杯酒,笑出聲,眼里沒有一絲溫度:「我只想請夫人吃頓飯,夫人便以為我要殺你?」
「在夫人眼里,我就這般面目可憎?」
他擒住我的下巴,酒香混著他身上的冷香侵襲而來。
在我心中,付硯辭一直是風光霽月的翩翩公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強勢、狠厲如羅剎。
「付硯辭,你別這樣,我害怕……」然后開始號啕大哭。
付硯辭似是沒料到,面色一怔,擒著我的手也連忙松開。
硬碰硬不行,我只能耍無賴。
反正都被他聽到了,再不說點實話,我和程聞瑾都得完。
「……聞瑾她那方面……不行!」
付硯辭:「程兄他……?」
我猛點頭:「我想要個孩子,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
這樣解釋,總不至于還覺得是我綠了你兄弟,想殺我吧?
我以為蒙騙過去。
卻不想付硯辭更加臉色大變,一把拽住我。
我一個沒站穩,跌在他懷里。
「你想要孩子,所以隨便是個男人都行?」
他面色陰冷:「我已派人調查過顧安,他根本不是程聞瑾所說的多年好友!」
「連個來路不明的人都可以……」他似乎已經氣得說不出話。
我想解釋:「其實顧安他……」
他滿臉沉痛地看著我:「你卻也不曾看我一眼……」
「?!」
10
我還跌坐在他懷里。
震驚得眼球都快奪眶而出。
卻見他一連倒了好幾杯酒,一一仰頭喝下。
我們挨得太近,呼吸交融。
我甚至能看到一滴酒液,從他嘴角滑落,掠過滾動的喉結。
某個荒唐的念頭呼之欲出:「付硯辭,你是不是喜歡程聞瑾的夫人?」
他一手緊攥著我,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
一邊喝下一杯杯烈酒。
滿臉沉痛:「我知我不該,也曾無數次掙扎彷徨。」
「可一見到她,我高高筑起的城墻壁壘又頃刻化為泡影。」
「哪怕她從未看見我,我也想將這世間最好都獻給她。」
付硯辭說著,脊背微塌。
人前風光霽月的鴻臚寺卿付大人,此刻已被背德禁忌的愛意糾纏得無比脆弱。
幾壺酒猛灌下肚,他很快就醉了。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正是我。
「晚晚……」
我明明沒喝酒,心里卻也燃起一股莫名火:「當真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我?」
付硯辭毫不猶豫:「自然。」
酒醺得他臉頰緋紅。
一雙水光瀲滟的鳳眸卻滿是赤誠。
我心一橫,揪住他的衣領,貼上去……
……
正當我們衣衫交纏,呼吸紊亂時。
付硯辭卻又將我拉開:「不行……」
「你不行?!」
「不是我不行,是現在不行!」
「你現在還是程聞瑾的夫人,別人怎麼說我,我無所謂,但不能讓人看輕你。」
「雖然很想……但我不能唐突你。」
付硯辭心臟怦怦直跳,急促而劇烈,像要跳出胸膛。
我倆緊密擁在一起,自然能感知他身上的強烈變化。yż
本以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卻沒想到他這麼能忍。
看著他緋紅的臉頰和晶亮的眼眸,我心神激蕩。
本以為沖動勁兒一過,我就會后悔。
可不知為何,我現在很清醒,心中也滿是渴望。
我一把將他推倒,壓在身下。
「晚晚……」
「閉嘴。」
被翻紅浪,一室旖旎。
……
第二天,程聞瑾回到家,沒見到顧安,疑惑他去向。
「交易取消了。」
程聞瑾笑著應下:「既如此,晚晚就別再操心此事。」
見我興致不高,她連忙心虛賠罪:「晚晚,對不起,我昨晚被灌醉了,沒能趕回家。」
「公署里的大人不知為何突然邀我喝酒,如何也推脫不過。」
「一覺醒來,已是天亮。」
「還好昨日付兄提早離開,他比我還不勝酒力,若被那群大人纏住,可慘嘍。」
小笨蛋,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難怪,凌晨時,我掙扎著想要回家,卻被付硯辭禁錮在身下,十分確定地說程聞瑾晚上不會回家。
看來是他故意設的局!
什麼風光霽月正人君子,分明是心機男孩!
說起付硯辭,程聞瑾來了八卦興致:
「付兄備受女子傾慕,但他一向冷心冷情,仿佛對什麼絕色美人都不感興趣。」
「但這回,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付大人,有情況了!」
「他專門問我如何向心愛女子告白,宴請女子,又不知女子愛吃什麼菜……」
「我哪見過別的女子?唯有咱們晚晚,所以我全都照著你的喜好說。」
「付兄昨日提早離開,便是去告白的。」
「也不知成功與否,但以付兄一表人才,估計又是一段佳話……」
話音未落,我一掌拍在程聞瑾腦袋上——真真笨蛋,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11
付硯辭近日連連到訪程家。
我都借口身體不適閉門不見。
那日已是錯誤,就此打住為好!
我正思索間,丫鬟進來:「夫人……」
「跟付大人說,我身體……」
「不是付大人,是郎主,他被扣在了程家宗祠!」
……
宗祠內好不熱鬧,四周坐滿了尸位素餐的中年男人。
只有程聞瑾一人,脊背單薄,像個罪人般,站在大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