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澀得厲害。
我強忍住眼眶里的淚水:「我不信,你騙人!」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騙你?」
是啊,為什麼啊?
可惜,他不給我詢問的機會。
我倔強地站著,站到有人把我拍下,發到論壇上,被舍友發現,拽回宿舍。
「小凝,你真的喜歡顧逢洲啊?」
「可聽說,他有女朋友了,昨晚有人看見他們了,他女朋友生病,他連夜把人送去醫院。」
我不信我們這一世是這樣的結果。
我央求宿友幫我打個電話,告訴顧逢洲我在操場等他。
等不到,我就不回宿舍。
風實在太大,我凍得瑟瑟發抖。
半個小時候,穆霆來了。
他滿眼心疼:「我去找他!」
要不是上一世,我還真以為他是一個謙謙君子。
穆霆,顧逢洲。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誰能想到,他們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呢?
上一世顧逢洲為我折了風骨,這一世,我再也不要讓他利用我對付顧逢洲了。
我強忍住內心的惡心:「不必了,折騰了一場,我忽然發現,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顧逢洲。」
為迷惑他,我還補了一句:「得不到的在騷動而已。」
「是嗎?」
我猛地朝聲音處看去,顧逢洲手里拿了一件外套,安安靜靜地站在穆霆身后不遠處,他眼底的風霜,比凜冽的風還要冷一些。
4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顧逢洲已經轉身離開。
我慌得厲害,穆霆說了什麼全然沒聽清楚。
「學長,我忽然想起我約了舍友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我沿著顧逢洲離開的方向,一直追到了校門口,見他進了臺球廳,隨手把衣服丟在椅子上。
他心情好像真的挺差的,那架勢,恨不得在桌子上戳幾個洞。
「顧逢洲,我可以解釋的。」
他不理我。
「顧——」
「砰」的一聲,一顆黃球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顧逢洲丟了球桿,定定地望著我:「得不到的在騷動?許凝同學,玩還是你會玩兒。」
我忽地笑了。
「有病?」顧逢洲肉眼可見地不痛快。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氣勢如虹地拿起一根桿:「我贏了,你耐心聽我說幾句話成不成?」
「行啊。」
「犯規了。」
「許凝,你打的是我的球。」
「許凝,要不要我撈你一把,你趴桌子上打得了。」
「你近視嗎?要不要我幫你把球挪到洞口?」
輸得很徹底。
顧逢洲指指門口。
我沒動,自顧自地道:「我其實是騙他的。」
「你輸了。」
「真的,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躊躇不決地開口,我不知道前世顧逢洲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和穆霆的關系的。
「你有沒有覺得,穆霆好像對你有敵意?」
顧逢洲打球的動作忽地頓住。
「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你倆是不是有過節,又或者你們上一輩……」
「許凝。」顧逢洲聲音忽而冷到極致,「非要我再說一遍,別糾纏?」
5
一連幾天,我都沒找顧逢洲。
穆霆找我的次數倒是多了起來,都被我找借口推辭了,如此幾次,也就作罷了。
「凝凝凝凝,大新聞,聽說顧逢洲和穆霆在學校外打起來了,顧逢洲把人打得挺慘,學校都出動了,搞不好還得背處分,可惜我著急回來上廁所。」室友小夢急吼吼地道。
前世,顧逢洲和穆霆的確是有一次沖突。
而且還被人拍了放在網上,顧逢洲身份被扒出來,富二代,和只有爺爺奶奶扶持著長大的穆霆一比,顯得仗勢欺人。
網上迅速發酵,顧逢洲還背了處分。
視頻被放出來時,我們都已經畢業了。
那段視頻對當時事業有成的顧逢洲是不小的丑聞。
我抓起手機沖出去,邊跑邊給他打電話。
沒人接。
最后是他舍友給我打電話,我才找到地方。
「穆霆說有事和洲哥說,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就打起來了,我們怎麼拉都拉不住,哎,許凝,你去哪兒?」
昏暗潮濕的巷子里,顧逢洲雙目猩紅,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他臉上不少淤青,他身下的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是真的下了狠手。
可我沒有阻止他。
我記得,事情發生時,傳聞顧逢洲公司要和海外一知名國際公司合作。
結果第二天就爆出他在校時霸凌的視頻。
爆料者自稱當年無意間路過拍下,后來換手機,也沒在意,如今乍一看到熱搜才想起,這不就是當年霸凌的那個男生嘛,于是把掐頭去尾的視頻放了出去。
爆料者我很熟悉。
徐渺。
在我和穆霆結婚后,頻繁出現在他手機里的女人。
我隱約覺得是一個圈套,找到了原視頻,給顧逢洲打包發了過去,就差最后一秒,徐渺進來了,掐斷了網線。
可惜,還是沒能幫得上他。
徐渺應該就在不遠處。
找到了。
她躲在墻邊,探出手機攝像頭,我冷不丁地出現,一把搶過她手機摔在地上。
屏幕一暗,女生暴跳如雷:「你有病啊?」
「抱歉啊,我沒看見有人,我賠你個新的吧。」
我佯裝什麼都沒看出來,剛俯身,女生搶先我一步,我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往前躥了好幾步。
手機落在我手里。
「故意的是吧?」
我和徐渺打了起來。
她死活要搶回手機,我死活不給。
咱就是說,薅頭發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