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眼眶瞬間酸澀。
毫無預兆的背叛讓人無法保持理智。
我寧可再扭一次腰,也要扇他這張惺惺作態的臉。
可他卻先我一步按住了我。
他護住我的腰,姿勢卻保持尊重。
「昨晚,我沒單獨和她在一起。」
他開始解釋。
他說他昨晚在走廊見到羅嘉,怕我看到便換了地方。
為了避嫌,他叫了好多人。
散場后,便就近回了公司。
說完,毛博將公司監控發到了我的手機上,同時又給我看了他叫人的通話記錄。
我信了三分,卻并沒有說話,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他便晦澀地低下了頭。
瞧啊,他明明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
他明明知道,我并沒有真的打算讓人下跪,只是在確認他的態度而已。
可他依然情不自禁地扶起了羅嘉。
片刻的沉默,毛博終于艱澀地開口。
他承認,他愛過!
他說她不能跪,她的腿受過傷。
羅嘉為照顧他父親,摔傷了腿。
毛博說這些話時,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他說他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無堅不摧,足以讓我為他妥協這一次,可卻忽略了我的感受。
他說他違背了當初的誓言——無論何時都將我的感受置于他之上。
不該用我的委屈為他的愧疚買單。
他克制著情感,理智地復盤。
我的心像被挖了個窟窿。
他卻俯下身來目光誠懇。
他說昨天答應和她聊聊,就是要做個了斷,避免日后的麻煩。
……
毛博的話,我最終選擇了相信。
感情的事,他帶著天生的優越感,剛認識他時,他的情史大大方方擺在那里,大有愿者上鉤的意思。
所以我猜,他應該不屑于撒謊。
他解釋之后,我鄙夷地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竟然有些慶幸。
婚禮就定在一個月之后,而我的母親正躺在病床上,吊著一口氣等著看我幸福。
除此之外,三年的感情,我不想未曾搶救就宣告死刑。
……
毛博以退為進,再一次囑咐了藥物用法便去了書房。
我趕他走,他卻紅著眼睛看我。
他說他不會走,也不會糾纏,只是怕我一個人躲起來哭。
他要等我把這些怨氣和委屈都發泄出來,之后要殺要剮都隨我。
他說這些話時,眼里的心疼不似有假。
我羞恥地承認,這樣的毛博讓我無法抗拒。
之后的幾天,我被噩夢糾纏。
夢里毛博救我又背叛我的畫面不斷地糾纏著我,它們反復拉扯,最終將我拉進深淵。
深淵像那臺核磁機器一樣,密閉著讓人窒息。
每當我驚醒,毛博都守在旁邊,臉上帶著深深的痛色。
他紅著眼睛說對不起。
然后抓著我的手打他。
又一次夜半醒來,看見他憔悴地守在床邊時,我選擇了妥協。
然而,噩夢并沒有結束。
當我們終于抱在一起和好如初時,我再一次見到了羅嘉。
在媽媽所住的醫院里。
羅嘉穿著白衣天使的服裝,神氣地對一眾醫生訓話。
看樣子,她做了領導,而且職位還很高。
可我記得,這間醫院毛博應該是最大的股東。
5
巨大的寒意從脊背升起,我拉住母親的主治醫師問道:「那位羅醫生是誰招聘進來的?」
醫生疑惑地抬頭:「毛總助理親自送來的,我還以為這種待遇,該是你們的家庭醫生呢?」
他后面說了什麼我完全沒有聽清。
因為羅嘉遣散了眾人,正遠遠地將目光投向我。
她微笑著向我走來。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沖向頭頂,核磁機器里那種窒息的憋悶感猛地襲來。
她掩起口鼻:「又見面了啊!」
「你的衣服,我是想洗來著,可毛博說太臟了,扔了算了。」
我怒目相對:「你倒是不怕有職業污點。」
她笑得囂張:「來毛博的醫院,污不污點的你覺得重要嗎?」
我被氣得理智盡失,揚起巴掌便抽向她。
然而巴掌還沒有落下,手腕便被人緊緊抓住。
我回頭,是毛博慍怒的臉。
他沒有看我,而是看向羅嘉。
「誰讓你上來的,」他說,「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待在樓下,不要來頂層嗎?」
羅嘉頓時就紅了眼眶:「我只是聽說初伊的母親住在頂層,我來看看而已,怎麼,有她的地方我就不能出現嗎……」
她話未說完,毛博忽然大吼一聲:「我他媽讓你下樓!」
羅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捂著胸口后退了幾步。
毛博這才轉過身來,肉眼可見的慌張。
他讓我聽他解釋,我費力地甩開他。
他似乎顧忌我的腰,束手束腳地被我推了個趔趄。
手中餐盒掉落在地,熱湯全部灑在他的腳踝。
我知道那是他給我母親熬的湯。
他接替了我給母親送湯的任務,說是讓我安心養腰,現在看來,應該是怕我遇到羅嘉。
羅嘉見毛博被燙,瘋了一樣沖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她夸張地跪坐在地上,抖著手掀開了毛博的褲腳。
看到毛博燙紅的皮膚時,忽然崩潰。
她大叫著捶打他:
「毛博,我認輸了還不行嗎?」
「我他媽認輸還不行嗎?」
「你贏了毛博,我承認你找別人我會吃醋!」
「我承認,你為氣我豁出命去為她打架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