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激他開始借錢打,一晚上下來算了算欠條欠了幾萬塊,他才慌了神借口要睡覺了。
沒了錢也沒人愿意捧他,同村來的人譏笑著將他拉起來。
「你在這睡覺,你婆娘在家跟人睡覺呢。」
一群人哄堂大笑。
許老四氣的不像話要打那人。
結果那人說全村都知道劉桂芬衣著凌亂跑回去,被人打得不像樣子。
「真窩囊,媳婦都讓人搞了還不敢說話,要是我非宰了他們。」
本來就喝了酒,許老四在眾人的嘲笑下頭腦發熱,就急沖沖回家。
我和哥哥老早就等在了村口看著許老四黑臉回來。
劉桂芬是前天回來的,雖然她特意挑了夜里偷偷回家,還是被幾個姨母瞧見。
原本這就是極容易被嚼舌根的事,她一把年紀全然不愿意報警維權,只是想瞞下去就當啞巴虧。
可不成想天亮的功夫全村情報大隊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許老四回去后大鬧了一通,甩鍋扔碗的鬧。
劉桂芬一反往日和他爭執起來。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打了起來,被鄰居拉住才作罷。
直到天亮后,許奶奶帶著幾個婆子去了許家,幾人抬著盆五谷雜糧米,一人抓一把的就往劉桂芬身上砸。
12
村里人都說,許家今年怪得很。
孩子莫名其妙死在了母親河里,連帶著許老四和劉桂芬也鬧的不可開交。
同行而去的一個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婆,她指著許老四和劉桂芬直拍大腿:
「作孽,作孽啊!」
「那孩子魂在河里投不了胎正纏著你們吶,在這樣下去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
原這事劉桂芬是不肯信的,我正是猜準了這一點交代了神婆讓她將事情都告訴許奶奶。
許奶奶潑辣蠻橫,活了六十多歲身體十分硬朗。
她一向最瞧不上劉桂芬。
劉桂芬剛一張口就被甩了一巴掌:「好不容易生個孫子還讓你帶出去死河里了,你個掃把星專克人命!再不送我孫子去投胎恐怕都要克到我頭上了。」
神婆瞇著眼在屋里轉了一圈,出來時皺眉疑問:「河里不止男娃,還有個女娃,也纏著你們呢。」
聞言許老四和劉桂芬大驚神色,忙答應了做儀式的事情。
我和哥哥在車里坐著,讓工地的人拿著欠條去許家鬧。
一番鬧下來,許老四向劉桂芬服了軟。
待到我回家后沒多久,不出所料劉桂芬就找上了我。
他們欠了很多錢,再加上德行不好沒人愿意借錢,能想到的只有我。
單元門口劉桂芬挺著腰:「給我拿三萬塊錢。」
「不借。」
說著我就要關門,被劉桂芬攔了下來。
她抵著門框尖了嗓子。
「小畜生,我們養你那麼大的錢都白花了?」
「你們養我花了有超過一千塊嗎?」
劉桂芬瞪著我:「年代不一樣,我們是你爹媽,養兒防老,贍養我們是你的義務,快點拿錢!」
「我只有我爸媽,你們不是我爸媽。」
提到我父母后果不其然劉桂芬炸了。
開始絮絮叨叨我罵了起來,見我不肯開始威脅我:「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去姓林的學校鬧,教育局鬧,讓他當不成校長!」
「還有你單位我也去,讓大家都看看你不贍養父母。」
聽到了想要的話,我佯裝害怕。
我故意在她面前糾結了會,不情愿的拿出三萬塊給她:「這三萬塊之后,我不欠你們任何東西,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劉桂芬嘗了甜頭,眉眼帶笑地拿著錢離開,全然不顧我的話。
她走后我看著閃著紅光的監控恬然一笑,敲詐勒索罪成立。
13
為逝去小孩做的超生儀式舉辦的很順利。
但我還是在村里幾個角落扔了些會唱歌的洋娃娃。
在村里有人上旱廁時在頭頂掛一件公主裙。
或是在有人途徑河邊清晰聽見女童的笑聲與哭聲。
無一例外這些都傳近了生父生母的耳朵里。
整個村子開始傳言河里有個淹死的小女孩怨氣重的很投不了胎。
這其中意指很明確。
在幾個同村長輩上門言語暗示后,許老四和劉桂芬受了驚。
這件事情的嚇人程度在那晚達到頂峰。
那日他們睡覺時,我趴在窗外。
一遍遍播放手機里的音頻。
其實小孩子的聲音都差不多,隨便找個小孩子一錄就可以。
從嬰孩的啼哭聲,再到女童的玩鬧聲。
妹妹一遍遍的喚著爸爸媽媽,說出的話與當年發生的事情不謀而合。
「媽媽,我今天會喂雞了,我有用的你別討厭我。」
「爸爸,姐姐今天教我背詩。」
「媽媽,姐姐呢?我好想姐姐。」
「爸爸媽媽要帶我去河邊玩嗎?真好。」
音頻在一陣水聲中戛然而止。
許老四舉著菜刀出來時,我已經躲進了一旁的柴火垛里。
家里的狗很老了,但還是能認出我來并不咬我。
所以,沒人比我更合適做這件事。
而許老四劉桂芬看著寂靜如斯的院子有的只是驚恐。
當夜,他們匆忙去了河邊燒紙,又在天亮時聯系神婆再做一次法事。
直到掛了電話,劉桂芬對著平靜的河面喃喃自語:「許四,你說壯壯是不是被妹妹拖下水害死的,她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