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上下夾擊,我難受得不行。
要不是人家說這些東西都要新郎取下來,不然不吉利的話,我真想自己把這些玩意兒弄下去。
到底是哪位神仙想出來鳳冠這種折磨新娘的東西啊,林珹你快來,我快承受不住啦!
林珹可謂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似乎聽到了我心里的呼喚,在我的脖子快斷掉前進了婚房。
金秤桿挑起紅喜帕后,我趕緊向林珹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珹心領神會,把喜婆們都趕了出去。
「寶,快點快點,脖子要斷了!」
我趕緊出聲,想讓他幫我把頭頂的東西弄下去,卻一抬頭就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瞳里。
「艾艾,今天的你真美啊。」
嬌羞后知后覺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嘴巴卻有自己的想法:「你這話說的,我平時就不漂亮嗎?」
「當然也漂亮,」林珹笑了起來,眼眸彎彎的,很是好看,「但今天我們結為夫妻了。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你要記住剛才的諾言。」
林珹眼中濕潤,隱有淚光,「我真的很高興。你知道嗎?我總有一種感覺,我覺得你不屬于這個世界。你盡管好像很適應,但似乎隨時都會抽身離去。」
「我很害怕,我總覺得,你對我的喜愛也是輕飄飄的,隨時都會收回去。」
我感到一陣驚悚,這人的感覺怎麼會如此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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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那年,我確實對什麼都不太上心。即便是倒追林卿和,也只是照貓畫虎,那些不要矜持和臉面的舉動,也不過是出于人對于美色的本能的喜愛,和幾分自暴自棄的破罐破摔罷了。
不過時間越久,我也漸漸地把自己真正地投入了這個世界,那些喜愛和悲傷也是確確實實的。
林珹停頓了半晌,接著說:「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想看看,你對我的喜愛到底能維持到幾時。」
所以他冷眼旁觀,卻沒想到自己的一顆真心也掉了進去。
「那你現在得到答案了嗎?」
「得到了,」林珹看著我,眸底有星光,「我很高興。」
我也笑了,說:「那咱們能暫緩一下煽情嗎寶?我的脖子這回是真的要斷了……」
我真是個破壞氣氛的好手,唉。
于是新婚夜,剛成婚的小夫妻努力地跟一頂沉甸甸的鳳冠作斗爭。
這可能就是新婚生活的第一道考驗吧。
費盡力氣終于把鳳冠卸了下來,倆人又合作把床上亂七八糟的干果劃拉到了一邊,總算有個干凈的地方,可以好好坐著交流感情了。
我把喜服的外袍掛在屏風上,剛想脫衣服洗個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寶,咱們是不是還沒喝交杯酒?」
林珹愣愣的,默默點頭。
他剛從酒席上回來就挑了喜帕,把喜婆都趕出去后就開始傾訴衷腸,其實好多流程都忘了完成。
不過那些都是討個好兆頭的流程,無所謂了,結發這個流程也在拜堂結束后就做過了,好像就只差了喝合巹酒。
「這個可是大事,」我瞄到柜邊放著的酒壺,倒了兩杯出來,「你不知道,我印象里的婚禮,喝交杯酒可是個標志,沒有這個,婚禮都不完整的。」
林珹點點頭,神色突然就嚴肅起來了,「那我們也要喝,我要給你一個完整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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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胳膊環繞,痛快地喝完了酒。
我看著他,突然有點感慨:「你知道我當初想過什麼嗎?」
「什麼?」林珹超級配合我。
「我想過,男人和后半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傻了才選男人。人心易變,我總覺得那是抓不住的,只有錢財才是實實在在的抓在手里的好處。」
「但是現在,」我笑了起來,「我可能真的是一個傻子吧。」
「別這麼說,你說過的,小孩子才做選擇的,你成年了,可以選擇全都要的。」
林珹含笑這麼回我。
……
第二天,所以等我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日上三竿了?!完球了!我今天早上還要敬茶來著!
我直接傻了,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崩潰地說:「你怎麼不叫我啊?!完了完了!」
我上一次這樣崩潰,還是高中上學遲到了,現在時隔多年,竟然又重溫了一把這種被驚嚇到哭的體驗。
「沒事,爹娘傳信,讓我們晚一點去也是可以的。」Ɣž
大哥,你家的晚一點是中午去敬茶?
這還敬什麼早茶?直接敬午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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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事,」林珹溫聲細語地給我解釋,「我是幼子,家里比較嬌慣,而且有長嫂在,晨昏定省侍奉公婆的責任都落不到你頭上,你只需要偶爾在爹娘面前露個臉就行了。」
「喂,那是你父母欸。」我無語地看著他。
「有什麼關系?」林珹歪歪頭,「我父母性格隨和,又喜靜,對子女沒什麼要求,我們偶爾去陪著說說話就算盡孝了。」
「真的?」我疑惑。
「真的。」林珹點頭確認。
敬茶的時候果然是這樣,我見過的林夫人和一個長得很嚴肅,但與林珹有三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坐在主座上,想必這就是林珹的父母了。
他們不是太熱情,卻很隨和,沒有爛俗的給我下馬威的橋段,見面禮給得也很足。
我敬完了一圈人,挨個認了臉,林夫人就讓大家都回去了,只留下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