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那緊著拾掇我,就差親手把我攆到燈會上的樣子,我可還記著呢!這要說沒跟某人有點小九九,誰信啊?
不過話說開了,我也就不在乎這點小手段了,畢竟結果是好的嘛!
對象失而復得,我現在看什麼都覺得可愛,就連我爹五大三粗的老臉都看出了幾分眉清目秀。
林珹酒勁兒還沒過去,樂呵呵地盯著我,無論我去哪兒都跟著,漆黑的眼眸像融化的蜜糖,目光都是甜絲絲的。
我把他帶到西廂房坐下,拿濕毛巾給他擦臉,他也很乖。
這麼乖的林珹,我很難不起點逗弄他的心思,。
于是擦完臉后就順便著親了一下他的臉。
林珹瞪大了眼睛,問:「你怎麼親我?」
我逗他:「我不能親嗎?」
他笑了,「我的臉只有父母和妻子可以親,你是我的誰啊?」
果然,他還是那個一肚子心眼的林卿和,但他想聽,那我就說給他聽。
「卿和,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當我的夫君嗎?」
林珹沉默了一下,釋然地笑了,說:「雖然我很想說不愿意,讓你也感受下我當初心有多疼,可是……我還是舍不得。艾艾,我愛你,也想一輩子當你的夫君,保護你,照顧你。」
「那,感謝夫君大人高抬貴手,宰相肚里能撐船啦。」我感覺到了一股從心而發的幸福和溫暖。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用食指點著殷紅的嘴唇,瞇起的眼睛與我之前一見就喜歡上了的細長狐貍眼重疊,帶出幾分勾人的媚氣。
臥槽,這是哪里來的小妖精?!
32
第二天從西廂房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有點蒙。
身邊的林珹睡姿一如既往地端正乖巧,兩手搭在腹部,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事,嘴角都是勾著的,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抓抓腦袋,趕緊回憶一下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
燈會,姻緣牌,河燈,林珹。
他說他愛我……
林珹不久之后也醒了,酒醒了的顯著表現就是話又變少了。
不過可能是互通心意了,他的話倒也沒少到原先在我家時那樣。
他跟我爹討論定親到婚禮的細節,我在旁邊坐著也聽不太懂,他就揮揮手讓我出去玩。
世家大族的婚禮向來繁瑣,越是底蘊深厚的家族,婚禮的儀式越是復雜。
更何況,林珹是嫡子,他的婚禮的繁復程度,僅次于往后繼承林家的他的大哥,也就是林家的嫡長子。
所以儀式麻煩得讓人腦殼疼了。
好在林家在得知有我這麼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了,如今只差走完長達半年的三書六禮的流程,就可以正式舉辦婚禮了。
期間種種不必多說,林珹在小村和京城林家兩邊跑,不僅忙著籌備婚禮,也在忙著皇帝那邊的工作,就為了多擠出幾天婚假。
他每天忙忙碌碌的,一段時間下來,眼下的青黑就又出來了。
我看得心疼,讓他緩一緩,他卻笑著說:「不能緩,緩下來就拖得時間更長了。」
33
當人有了期待之后,等待就變得異常漫長。
我們的婚禮定在了六月,剛剛入夏,氣溫合適,繁瑣的儀式一趟下來也不會太累。
正式的婚禮有三天,前兩天要開壇祭祖,昭告天地,第三天才是正式的拜堂與婚宴。
雖然一路上我都只是跟著林珹,但說實話,這場婚禮的繁復與奢靡還是讓我這沒見過世面的人暗暗咂舌。
第三天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了皇帝出場,那是個身形有些單薄的少年,年歲看上去比林珹還小上一些。
而他也沒擺皇帝的架子,親昵地稱呼林珹為表兄,兩人很是親密。
是了,林家是天子的外家,當今圣上的母親是林珹的親姑姑,他可不是要叫林珹表兄嘛。
皇帝看看我,又看看林珹,笑道:「表嫂,你可一定要對表兄好啊,表兄好了,朕就好,社稷才能好啊。」
林珹側了一步,把我擋在身后,還是用淡淡的語調說:「艾艾是臣的妻子,自然會對臣好。陛下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后宮空虛的事,姑母已經跟父親念叨過很多遍了。」
皇帝的笑容僵了,訕訕地說:「哎呀,大好的日子,別總是提起喪氣的事兒嘛,好了好了,知道你寶貝你媳婦了,去吧去吧,別誤了吉時。」
于是林珹拉著我后退一步,簡單行禮后,就帶著我又回到了屋里。
轉身的時候,我看見林珹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心情很好。
我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你好壞啊。」
林珹的耳尖紅了,我又笑嘻嘻地說:「但我好喜歡啊。」
他也笑了,雖然還是盡力繃著臉色,但笑意還是忍不住從眼睛里跑了出來。
34
婚禮上繁瑣的儀式主要還是在前兩天,對比之下,第三天的流程就簡單得多了。
拜完了堂,我坐在婚房的喜榻上,從一開始的嬌羞到后來的麻木,只覺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喜被下都是花生、桂圓、紅棗、蓮子,我的屁股硌得慌,腦袋上的鳳冠又沉甸甸的,二十多斤壓在腦袋上,脖子被壓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