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敢得罪傅時沛。
所有人站隊得很明顯。
江邵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強行摁在靶子上。
「姓傅的,你什麼意思?」
「拿老子的頭當靶啊?」
他惡狠狠地挑釁,「有種你就往老子頭上打!」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便響起此起彼伏的嘲笑聲。
明晃晃地嘲笑江邵的自不量力。
「哥哥……」
我對這樣的傅時予有些陌生,揪著他的袖子,低聲喚他。
「嗯。」
傅時予拿起耳機給我戴上。
「哥哥教你射擊。」
他拉著我走過去,把射擊手槍放在我手上。
從身后握住我的手。
舉起,瞄準的是江邵的眉心。
我不自覺顫了一下。
男人的唇幾乎抵在我耳邊。
他輕笑了一下,「別怕。」
對面的江邵從最開始混不吝的叫囂,到現在默不作聲的緊張。
打臉迅速。
傅時予沒著急扣下扳機,只是再次看向江邵。
「把你剛才的最后一句話重復一遍。」
江邵抿唇不語。
是明顯怵了但不認慫的行為。
傅時予笑意不變,驀地摁著我的手往他頭頂開槍。
子彈蹭過他的頭發,射穿靶子。
「我說,讓你重復一遍。」
傅時予接過我手里的槍,徑直對準江邵,溫和地再次提醒他。
對面被摁壓著不能動的男生,被剛才那一槍驚得堪堪回神。
冷汗自他額角流下。
他緊緊抿著唇,半晌才不甘心地認慫開口。
「有種,有種你就往老子,頭上打……」
「很好。」
傅時予連開兩槍,子彈擦著他的側臉過去。
江邵一聲不吭,但沒有血色的臉證明他被嚇得不輕。
摁壓他的人驟然撤離時,他趔趄了一下。
是腿軟的表現。
他即便知道傅時予不會真的對他本人開槍,也害怕擦肩而過的子彈一個不準,射中他。
想方設法拿捏住別人的把柄再行威脅,是同級對手才有的待遇。
而江邵,對傅時予來說。
他想將他踩在腳下,是易如反掌的。
有著絕對能力。
16
天色漸晚。
攢局的那個公子哥已經安排好了休息的酒店。
我本以為江邵經過這一番羞辱,早就離開這里了。
但他不僅住了下來,還在我們隔壁房間。
「今天那一槍,怕不怕?」
傅時予坐在床邊,把玩著我的手。
我即刻跪坐起來,蹭到他身邊。
「不怕!」
「我知道你就是嚇唬嚇唬江邵,又不是真的子彈,他活該!我記得他好像以前就欺負過我!」
逐漸恢復的記憶里,江邵似乎曾經讓人扇我巴掌。
「我只是覺得好刺激啊。」
我有些意猶未盡。
傅時予捏了捏我指尖,唇邊揚起一絲弧度。
「喜歡刺激?」
我立刻點頭,正想開口讓他明天繼續教我射擊。
男人就拿起剛解開的領帶,一圈一圈繞在我手上。
我:「?」
他慢條斯理地捆住我的雙腕。
「不是喜歡刺激?」
……我說的倒也不是這個。
由于害怕酒店房間不隔音,前半程我一直緊緊咬著牙。
傅時予發覺,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下壓。
我立刻瞪大眼睛。
「出聲,嘉嘉。」
當然,這是他斯文的一面,還愿意跟我商量。
在這方面,他有的是辦法讓我開口。
當我正在沉浮間祈禱房間一定要隔音時,房門被敲響。
我全身緊繃。
這也導致傅時予輕嘶了一聲。
「您好,有其他房客向我們反映,您似乎打擾到了別的客人的休息。」
「麻煩您……」
我不知道酒店服務人員是怎麼毫無波動地說出這話的。
但傅時予沒有一絲尷尬,反而還打斷了外面人的話。
「打擾了誰,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說完他沒再理門外,注意力再次回到我身上。
「放松。」
他暗示性地拍了拍我。
投訴我們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江邵。
按照他的性子,平時早來踹門了。
但今天,傅時予剛整治過他。
他沒那個膽子來鬧,只好換個方法以示不滿。
17
高強度的運動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
我在傅時予又進浴室的時候,換了衣服去下一層的 24 小時便利店買了些零食。
「裴嘉。」
我頓了一下,回頭戒備地看向江邵。
他扯了扯嘴角,「想見你一面真難。」
「姓傅的把你看得太緊了。」
「你有事嗎?」
我腰酸到站不住多久,沒有閑談的能力。
「我知道現在好像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你愛上傅時予了,我就算想幫你回憶以前的事,你也不信我。」
他神態疲憊,眼底黯淡。
似乎從我醒來后,面前這個男生就一次比一次狼狽。
完全沒有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想起了很多。」
江邵眼睛一亮,「真的?那你想起沒有,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青梅竹馬。」
我靜靜地注視著他,搖頭。ӯž
「我記得你喜歡的人是裴辰星,你對她很好,給她剝蝦,帶她出去過生日。」
「我還記得,你為了她讓人扇我耳光,對嗎?」
他眼里有慌亂,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
但卻無從開口。
「裴辰星說你喜歡我。」我疑惑地看著他。
江邵似乎都覺得自己的這份喜歡拿不出手,良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可是你喜歡我,為什麼會不記得我的生日?而且找人打我。」
「這不合理。」
江邵自嘲地笑了一下,「對,我是混蛋。
」
「裴嘉,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的確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