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兩位美女快坐下。」王總殷勤地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服務員,上酒。」
服務員上菜期間,我從包里拿出畫稿。
「王總這是我們的設計終稿,請您過目。」
王總裝模作樣翻開看了兩眼,頻頻點頭:「沈小姐不僅人美,工作能力也很出色。」
我不擅長應酬,只能尷尬笑笑。
好不容易在心里打好口腹,正準備講述設計理念時,王總就把畫稿丟到一旁。
一只酒杯塞到我手里。
「合同等會兒再說,沈小姐先陪我喝一杯?」
我不會喝酒,剛想推脫,一旁林簡催促:「大家難得聚一聚,沈助理你就陪王總喝一杯,別掃了大家的興。」
一桌人都在起哄,我只好硬著頭皮抿了一口。
辛辣的白酒從舌尖蔓延到喉嚨,下肚子的一瞬間像有股火在燃燒。
酒杯剛空又被倒滿。
「沈小姐好酒量,再來一杯。」
我推脫不掉,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腦子昏昏沉沉的,耳朵也聽不清楚了。
一雙手不知何時搭上我的肩膀。
我后知后覺推開他,找了個借口跑去衛生間。
王總拖著啤酒肚跟上來,手搭上我的肩膀,一用力,把我拽到走廊上。
「跑什麼,跟了我,有的是榮華富貴。」
「畫圖應酬多沒意思,哥哥教你點有意思的。」
他笑容猥瑣,一雙肥大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只要你從了我,簽多少合同都沒問題。」
我罵不動,用盡渾身力氣咬住他的手。
男人吃痛地啊了一聲,惱羞成怒踹了我一腳:「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小腹一陣劇痛,我癱靠在墻上大口喘氣,像缺水瀕臨死亡的魚。
失去意識前,耳邊傳來有打斗的聲音。
11
醒來的時候,鼻腔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坐在我旁邊。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剛想坐起來,他伸手把我按住。
「別動,你剛做完手術,醫生說要躺著休息。」
腹部后知后覺傳來一陣鈍痛。
我忍痛抬頭:「你是誰?什麼手術?」
護士正好進來查房:「你流產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懷孕還喝酒。」她嘟囔著給我換點滴,「生出來的孩子有很大概率不健康,好在月份小,以后可要注意點。」
流產?
我愣愣撫上小腹,這才意識到這兩個月好像都沒來月經。
這段時間忙著工作和上訴,以前也有月經失調的情況,我就沒放在心上。
原來肚子有個小生命了呀。
兩個月的時間,寶寶沒還成型,就化作一攤血水走了。
我心口悶悶的,說不上來的難過。
反應過來時,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一旁的少年手忙腳亂地給我遞紙。
「我們聯系不上你家人,是這位先生把你送到醫院的。」
護士轉頭看他。
被點名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我忍住心中的酸澀,向他道謝:「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他頓了頓:「學姐,我是周潯,你不記得我了嗎?」
學姐?
我呆愣了幾秒,眼淚凝固在眼眶。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高一的時候在你抽屜里塞過情書。」
「情書?」我蒙了。
上高中那會兒,我是班里透明的存在。
怎麼會有人給我寫情書?
「就是兒童節那天,高三去階梯教室聽講座,我趁著沒人偷偷放的,粉色愛心樣式的......」
他越說臉越紅,最后緊張地看我反應。
被他這麼一說,我隱約記起來了。
高三課多,閑散的活動很少。
那天老師組織我們去階梯教室聽講座,紀遠之去打籃球,我回來時看到他手里捏著一份愛心形狀的信封。
看向我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慌亂。
然后當著我的面把信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里。
學校里喜歡他的女生很多,紀遠之收到的情書數不勝數,他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會兒我們已經默認在一起了,我信任他,所以從不過問什麼。
以為他怕我看到情書會生氣。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我倒不是在意什麼情書,只是討厭他欺騙我。
我對他這麼坦誠,沒想到紀遠之這麼不信任我。
氣氛有些凝滯。
我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周潯從口袋里掏出卡牌。
是我的工位牌。
「學姐,你在秦氏工作?」
我弄不清他清奇的腦回路,還是點了點頭。
他眉頭舒展開:「原來你是新來的員工,怪不得以前沒見過你。」
我不明所以。
他也是秦氏的員工嗎,我好像從來沒在公司見過他。
然而他沒主動說,我也沒問。
下一秒,周潯不知從哪里拎出一個保溫桶打開。
濃郁的香味瞬間在病房蔓延開。
我都沒搞清楚他哪來的雞湯,手里就多了一個桶。
在他真誠的注視下,我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抱著桶喝了幾口。
溫熱的雞湯下肚,胃里都暖和起來。
流產后需要靜養,我向公司請了一周病假。
接下來的幾天,周潯天天來給我送營養餐,我告訴他醫院有餐食,他不聽。
「學姐,是我把你送來醫院的,再說你一個病人又沒人照看,這怎麼行。」
我犟不過他,只好由他去了,打算出院后請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