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巷子里碰見小乞丐,給了她五塊錢。
小乞丐不知足,攔住我爸,想要他錢包里的一百塊。
我爸不給,小乞丐就捅了我爸十刀。
事后,醫院判定我爸是心臟病發身亡,警方也勸我節哀順變。
我看著我爸血肉模糊的尸體,突然就笑了。
他死了才好。
他死了,就沒人能阻止我殺人了。
1
我患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癥。五歲的時候,鄰居家的小男孩用石頭砸我。
我把三只老鼠開膛破肚,丟進他的書包里。
七歲的時候,同桌搶我的橡皮擦。
我直接用鉛筆刺穿了他的手掌心。
老師和鄰居都建議我爸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我爸就帶著我不停地搬家,轉學。
他總說:「枝枝會改好的。」
笑死,我又沒做錯,為什麼要改?
當晚,我把他的牛奶換成油漆。
看見他喝了兩口后露出痛苦的神色,我莫名覺得很興奮。
就像看見老鼠的尸體,同桌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樣。
他們越痛苦,我就越高興。
我爸被送進醫院洗胃。
年輕的實習醫生第一次見這種情況,問他為什麼會喝油漆。
他笑稱自己不小心弄混了。
醫生走后,我爸輕輕摸了摸著我的頭:
「對不起啊枝枝,是爸爸太笨,分不清牛奶和油漆。
「枝枝嚇壞了吧?別怕,爸爸沒事。
「爸爸還要陪枝枝長大,看著枝枝變成一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孩子。」
我依舊一臉冷漠。
他經常用這種惡心的眼神對我說這些話,有時也對我媽的遺像說。
我打開他的手,跑出去坐到公共休息區看動畫片。
灰太狼明明已經抓住了喜羊羊,居然又被它給跑了。
蠢貨。
下次抓住喜羊羊了少廢話,直接把它的頭割下來,手腳也砍掉,它就跑不掉了。
2
我爸出院后,開始嚴格約束我的行為。
原因是他洗胃之后做了個全身檢查,卻被查出患有嚴重的心臟病。
他怕自己還沒把我「改好」就先死了。
所以他規定,如果我再傷害別人,或者出現過激行為,就不給我吃糖。
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嚴重。
我很愛吃糖,最喜歡的是我爸鎖在保險柜的荔枝味糖果。
表現好的話,我每天都能吃一顆。
但他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嚴格,甚至不允許我進廚房,就連殺雞殺魚都不被允許。
看不見血,我很憋屈。
但為了荔枝糖,只能照做。
幸好現在他死了。
而我剛好成年,繼承了我爸所有的財產,自然也包括保險柜的鑰匙。
我在保險柜里找到大罐大罐的荔枝味糖果。
我把自己關在家里,一邊吃糖一邊看動畫片。
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個荔枝糖的味道不太一樣了……
心里隱隱有什麼情緒正在翻涌著,讓我躁動不安。
我不明白自己怎麼了。
直到醫院通知我,我爸的解剖報告出來了。
醫生說我爸在被小乞丐捅傷之前就心臟病發了,最終判定我爸是心臟驟停導致的意外身亡。
小乞丐不晚.晚.吖用負一點責任。
我看著我爸的報告單,心里的躁動讓我有些頭疼,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時,我看見穿著西裝的男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從院長辦公室走出來。
男人握著院長的手,似乎在表達感謝。
聽護士們說,是姜氏集團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小千金。
姜氏集團坐擁千億資產,在整個 A 城只手遮天。
小千金的一切過往經歷都直接被抹去。
但有小道消息稱,小千金之前當過乞丐,就睡在我家附近的天橋下面。
我站在走廊盡頭,默默看著小女孩的臉。
她轉頭看向我的瞬間,我突然咧開嘴笑了。
原來如此。
我這些天躁動不安。
原來是因為想殺人了。
3
網上都說,找回姜恬是姜氏夫妻的福報。
姜恬年僅 14 歲,從沒上過學,卻能直接考上明德附中尖子班。
笑死,明德附中的尖子班明明給錢就能上。
網上還說,姜氏夫妻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寶貝得很,上下學全都有保鏢接送,生怕她再走丟了。
所以此刻,我和幾個來應聘當家教的年輕大學生排成一排,站在姜家富麗堂皇的別墅客廳中央。
想要接近她,當家教是最好的選擇。
而姜恬打扮得像個精致的瓷娃娃,站在旋轉樓梯上趾高氣昂地俯視我們:
「什麼窮酸貨色都能來給我當家教?讓他們滾,別弄臟了我家的瓷磚。」
管家見小祖宗生氣,連忙趕我們走。
我身旁幾個人或氣憤,或羞愧,卻都低著頭快步離開。
我不懂,被羞辱了為什麼不反抗。
我抬起頭,直勾勾地跟姜恬對視。
「還不滾?看什麼看?」
她就是用這種語氣跟我爸要那張一百塊的嗎?
我繼續好奇地盯著她。
姜恬見我不答,自己跑下樓,站定在我面前,一臉兇狠地問我:「我在問你話,你到底在看什麼?」
我淡淡地答:「看蠢貨。」
姜恬愣了一秒,雙頰肉眼可見地變得赤紅:「你……你罵我!」
她抓起一旁的水杯就要往我臉上潑。
可是她的速度太慢了。
我直接按住她的手,順便拿起另一杯水潑在了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