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至半途,溫喬略有醉意地說:「本來想搞個校友會,能來多少來多少,后來想想算了。」
我垂下眉眼淡淡一笑。
本來我和傅念琛不離婚,確實是可以辦一個校友會的。
傅念琛和許慕白高我們二屆,是師兄。
到底是不適合聚到一起的。
有位男同學向我敬酒,一臉的羨慕佩服:「咱們班,我最服的就是向晚,傅念琛最窮的時候嫁給他,最富的時候離開她。這魄力誰比得上。」
眾人哈哈笑著拍起掌來。
「說得真好,真灑脫!」
「還是向晚有個性。」陳菲菲也向我舉杯。
我啼笑皆非,原來這在外人看來便是灑脫個性。
但我好像也沒辦法反駁。
溫喬拍桌而起不樂意了:「老同學們,這是同學會,不是向晚的人生批判會,來來,一個個地說說,這十年大家都咋過的。」
何周也起身吆喝:「可不,不能讓向晚一個人出風頭。」
至此整個同學聚會的節奏才走向正軌。
場面熱烈,我也喝得滿臉通紅。
快結束時,服務員敲門帶了一個人進來。
「溫喬你不夠意思,在江城不喊我?這東道主非我不可了。」
傅念琛滿面春風地走進來。
溫喬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無辜:「傅大總裁,您日理萬機,我這不是怕你沒時間嗎?」
同學們皆吃吃笑了起來。
傅念琛泰然自若地坐下,自嘲地說:「沒辦法,再沒時間也得抽時間,不然媳婦真的跑了。」
眾人視線齊刷刷看向我,我無語至極。
聽他這話的意思,還想繼續糾纏我?
可離婚協議都簽了,他總不能不認賬吧。
溫喬也看出我的難堪,翻了個白眼,調轉話題問我:「向晚,你現在這麼有錢,以后準備找啥樣的男朋友。
」
我摸著下巴想了想,「嗯,最大的可能是找個鮮肉小奶狗吧。」
傅念琛的臉頓時就黑了。
……
晚上,我在許慕白的心理咨詢室里,他也問了這個問題。
「向晚,你未來還長,有沒有想象過你將來另一半是什麼樣?」
我歪頭想了想:「大約是像年輕的傅念琛吧。」
許慕白摸摸鼻子苦笑:「你還真是懂得打擊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直言道:「慕白,這是我的真心話,你知道的。」
我向晚這一生,能愛上傅念琛已經用上了我所有的勇氣了。
做了我五年的心理醫生,許慕白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
他長吁了口氣,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到一樓停車場,我頓步:「慕白,你該繼續走下去了。」
我不是他能等得起的人。
十年前我拒絕他的表白,就這麼跟他說過。
許慕白雙手插兜,在夜色中深深看著我。
我也仰頭看著他。
直到一束車燈驀然打到我們身上。
嘭的一聲,傅念琛關門,大步朝我們走來。
「向晚,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他的嗓音在夜色中像染上霜。
我愣了一下,馬上挽上許慕白手臂。
傅念琛咬牙,一把扯過我往身后拉。
接著,他一拳就招呼上許慕白的臉。
許慕白悶哼了一聲,身形踉蹌了一下。
我忙上前拉住傅念琛,喝道:「傅念琛你干什麼?你怎麼打人!」
我深深為剛才自己的行為后悔。
我是真沒想到,傅念琛會動粗。
傅念琛胸口起伏,拉著我冷冷地瞪著許慕白:「他該打!」
「我——」
我氣得跺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卻聽傅念琛又道:「許慕白,耍我好玩嗎?!嗯?!」
許慕白一口吐掉血水,哼笑了一聲,肩膀都抽動了起來。
「我是有耍弄你的成分,可我也告誡過你吧,這招輕易不要用。不是誰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我慢慢冷靜下來,目光在兩個對峙的男人中徘徊。
傅念琛是什麼時候和許慕白聯系上的?
許慕白耍弄了傅念琛什麼?
10
傅念琛拉著我到了江邊。
他狠狠往湖里摔了一個小石子,咚的一聲,驚飛了湖面的野鴨。
「許慕白說只要你和原生家庭和解,釋懷,我們婚姻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正好當時沈星的節目想邀請我,我就想說試著接觸一下,當時顧寧川對她有想法,她來向我求助,我也擔心他傷害你妹妹,就順勢假裝和她在一起了。」
原來,這就是沈星整件事的始末。
傅念琛也早就知道我們婚姻中存在的問題。
我沉默了一陣,才道:「慕白沒有騙你,他也建議我和后媽一家接觸。」
不過,每次都遭到我強烈的反抗。
「向晚,他們不重要,我最終的目的是你,懂嗎?」
傅念琛一拳重重捶在石欄桿上。
「我就是信了許慕白說的鬼話,去和你家人接觸。想著我們之間已經到絕路,還不如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著傅念琛懊惱悔不當初的模樣,我有些想笑。
許慕白有一張好嘴,這確實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這不,精明的傅念琛也成功被他洗腦。
其實許慕白和傅念琛都沒有錯。
他們只是對我在婚姻里的消極無奈到極致,才會徒勞地,死馬當活馬醫。
但是又怎麼樣呢?
我仍不后悔離婚。
那些不能釋然的東西仍然存在。
我冷聲道:「念琛,感謝你和我說這些。
可在未來,我們不會是同路人。